孟辭晏肯定覺得我瘋了!
這裡是警局,不是餐廳,儘管有食堂,卻也不可能給犯人提供餃子。
連孫隊長都說:“你讓他大晚上去哪兒給你弄餃子?”
我看著孟辭晏,“我就想吃。”
不是我任性,我是想給他遞一句很重要的話,可孫隊長在,我想方設法地想將孫隊長支走。
孟辭晏停頓片刻,看向他:“食堂提供餃子嗎?”
“提供是提供,但你彆想讓我去打飯,我得時刻盯著她。”
孟辭晏頷首,摸了摸我的頭,“那你等我一下。”
他離開審訊室,再回來已是一小時後,手裡多了一個保溫桶,放在我麵前的小桌板上。
“張嘴。”他單膝跪地的蹲在我跟前,用勺子舀起一個餃子送到我嘴邊。
我蠕動著唇瓣,眼淚卻比想說的話先一步落下。
今晚除夕,很多飯店都關門了,何況派出所又在郊區,我不清楚孟辭晏是從哪兒搞來的餃子。
我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我能自己吃。”
“你自己怎麼吃?”
我的雙手都被手銬箍起來了,但並沒有綁死,還是可以自己吃飯的,就是有些麻煩。
孟辭晏執意將餃子送到我嘴邊。
“離這兒最近的飯店都不營業,我找了便利店,買了餃子皮親手包的。除了熬粥,其他並不擅長,你彆嫌棄。”
我垂眸,冒著騰騰熱氣的保溫桶內,很多餃子都已散皮。
賣相並不好,但並不妨礙我用力吃下。
“好吃嗎?”他問。
“有點鹹。”說完這話我就破涕為笑。
他無奈地將勺子放進保溫桶,然後我很認真地告訴他,“不過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餃子。”
上學那會兒,我和關子辰總會去學校門口的餛飩店包餃子。
那時我認為,沒有人比關子辰包的餃子更美味。
其實美味的不是餃子,而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回憶。
以至於他對我變心後,每到除夕,我的心都空落落的。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以至於在這之後的每年除夕,我的記憶都是壓抑並且痛苦的,也固執地認為,我再也不會好起來了。
可今天過後。
我忽然覺得,日後有關除夕的所有回憶,我都會想起今天。
派出所,戴鐐銬即將進監獄的我,以及喂我吃餃子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