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事兒啊。”小乾事恍然,“你妹妹我記得,就昨天早上來報的名。主要是你家這個姓有點少見。”
小乾事解釋了一句,就去拿報名冊。
池珍珍聽見這話卻險些一口血吐出來,池早,果然是池早那個賤人,該死的賤人!
“我看看啊,池、池……啊,在這兒!”小乾事手指從報名冊上劃過,很快找到。
池珍珍強撐著也湊過去看,果然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池珍珍,西北十七師團場,出發時間是十一月三號。今天二十一號是吧,那就還有將近兩個星期的時間準備。”小乾事還好心的幫忙算了算。
屁的兩個星期,掐頭去尾一算,就隻有十二天了,十二天!
十二天後,除非斷腿斷胳膊,或者真病得起不來了,不然她就是再哭天搶地,也得去下鄉!
想著家屬院裡那些水靈靈去下鄉,結果不到一年就搓磨得不成樣子的姑娘,池珍珍晃了晃差點又暈倒。
但還隱隱作痛的人中,卻提醒著她不能再暈。
都是池早那個該死的賤人,她要弄死她!
“小同誌,你沒事吧,你……”小乾事見池珍珍臉色不好,就問了一句。
卻不想,話還沒說完,就見池珍珍突然一副怨恨至極的表情朝他看了過來。
小乾事嚇了一跳,這啥意思啊,剛不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就這個鬼樣子?
小乾事不知道,此時此刻,池珍珍把他也一起恨上了。
隻覺得,要不是他眼瞎沒發現池早搞鬼,要不是他手賤幫池早報了名,自己也不會落到眼下的境地。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池珍珍恨得要死,又狠狠瞪了小乾事一眼,轉身就跑了出去。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認命,就這麼讓池早如意,她不要去西北,她一定能想到辦法!
“這、這……有病吧,莫名其妙!”小乾事被瞪得一頭霧水,忍不住罵了一句。
而池珍珍,生死關頭的時刻,再也顧不上什麼暈不暈了。
她死死咬著唇,拚命轉動著腦子,思考有什麼辦法,有什麼人能幫到自己。
銘偉哥,對,他是她對象,家裡又有藍弈叔家那樣的大領導,隻要願意,一定能幫上忙。
池珍珍眼睛一亮,當即就往蔣銘偉上班的機械廠趕去。
哪知花了一毛錢車費,終於在機械廠不遠處的站點下了車,卻抬頭就看見蔣銘偉和一個女同誌並肩從車站走過。
那女同誌一身列寧裝,穿著小皮鞋,時髦又漂亮。
他們隔著區區兩拳的距離,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臉上全是笑容。
池珍珍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裡,嘴皮子立刻就被自己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