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上帝視角的話,會發現,此時說話的,赫然就是那晚被人叫出去的齊耳短發女人。
至於找她,告訴她許琴有意偷取報名冊的,自然是池早安排的人。
“我、我沒有。龔愛紅,我可是你領導,你、你少胡說八道。”許琴已經害怕的麵無血色,卻還下意識反駁。
是的沒錯,齊耳短發女人就叫龔愛紅,是區知青辦辦公室的副主任,許琴的下級。
原本當年該是她升任主任的可能最大,可就因為許琴這個狗東西會鑽營,最後硬是把她擠了下去,自己成了主任。
不僅如此,因為工作能力不行,以前總是被她壓著,升職後許琴就故意公報私仇刁難她,給她穿小鞋,讓她受了不少的委屈。
懷著老小時,她還一度被氣得動了胎氣,孩子都差點流掉。
“呸!”龔愛紅啐了一聲,“人贓俱獲,我們好幾個人親眼看見你點的火柴,這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
話落,龔愛紅懶得再和許琴浪費口水,兩步上前就去抓她的胳膊。
旁邊跟著她來的幾個人見此,也上去幫忙。
“放手!你們不準動我!龔愛紅,我可是你的領導,你年底考評還想不想要了?”許琴嘶喊著掙紮。
若是把抓她的人換成彆人,許琴八成也就任人抓了,畢竟被逮了現行。
可龔愛紅這個手下敗將,許琴這些年明裡暗裡收拾她,看著她氣得要死卻沒辦法的樣子,早都已經習慣了。
如此,怎麼可能任由一個自己不放在眼裡的人抓自己?
再者,或許是明白這次要是被人帶走了,她絕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最輕一個處分逃不掉。
所以最初的驚恐過後,許琴一把搶過報名冊,就拚命抓撓撕扯著掙紮起來。
她得跑,她必須得拿著報名冊一起跑。隻要跑掉把報名冊扔了毀了,這些人就是空口無憑,就沒辦法處分她!
不管許琴這樣的想法合不合理吧,總之龔愛紅幾人沒想到都到這份上了,她竟然還敢反抗,一時不防之下,手臉上都被許琴抓撓的掛了彩。
“許琴,你這樣是罪加一等!”龔愛紅氣得大罵一聲,也不管什麼體麵不體麵了,一把扯住了許琴的頭發。
“啊!”許琴吃疼大叫,隻覺頭皮都要被扯掉了。
其他人也不再客氣,都上手幫忙。
小巷子裡頓時亂了起來,許琴的慘叫聲尤其明顯。
池早站在遠處,看著被幾人聯手收拾的許琴,臉上儘是嘲諷。
“姐,池珍珍跑了!”就在這時,小弟忽然指著前麵急聲道。
池早順著看過去,就看見了池珍珍跌跌撞撞逃跑的身影。
嗬,這就是許琴不惜犯錯誤都要寶貝的女兒啊,還真是母女情深。
不過想到池珍珍連攜款假死遠走高飛那種事都能乾得出來,眼下不過是丟下許琴自己逃跑,池早就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了。
“姐,要追嗎?”小弟跨上自行車,躍躍欲試。
池早卻搖了搖頭,“不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眼見短暫的混亂過後,龔愛紅幾人已經把許琴按住了,池早調轉車頭,“走,吃飯去。這幾天辛苦了,把小六兒叫上,我們吃涮羊肉去。”
涮羊肉?
小弟眼睛一亮,響亮的應了一聲,踩著腳踏就跟了上去。
“哎,還有一個小姑娘呢,怎麼不見了?”
“怕什麼,有許琴在,抓住她還不是早晚的事?”
身後傳來說話聲,等龔愛紅幾人按著麵如死灰的許琴走過來時,哪裡還有池早的影子。
國營飯店。
“大哥,你想吃點啥,彆客氣,隨便點。”蔣銘偉拍著胸口豪氣的說。
“彆彆,能填飽肚子就行,妹夫你彆破費。”程有工擺手,顯得有些拘謹。
實則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稀奇的左右打量。
乖乖,市裡就是市裡,連國營飯店都比公社氣派的多。
如此,他就更得想辦法給自己弄個工作留下來了,想一頓飯就把他打發了,做夢!
“大哥你看你,客氣啥。那這樣,你先坐,我去點菜。”蔣銘偉可不知道程有工心裡在想什麼,他話落,就熟門熟路去了點菜窗口。
而還在四下打量的程有工,透過飯店大門的玻璃,卻忽然看見了一道慌亂奔跑的身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