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咚。”
安靜的夜裡,窗戶響起輕敲聲。
床上,原本在睡夢裡的池早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眼底雖有些許才醒的水霧,可神情卻清醒無比。
池早沒出聲,轉頭朝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悄聲坐起下地,摸了桌上的刻刀緊緊握住。
“咚咚。”
又是兩聲。
池早眉眼冷沉的靠在牆邊,伸手小心的掀起窗簾一角,朝外看去。
隻一眼,視線便與窗外敏銳察覺到動靜看過來的眸子對上。
池早臉上的冷意頓住,眼睛瞬間睜得溜圓。
“咚咚。”
敲窗聲又響,這一次池早看得清楚,是男人指節扣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
她眼角彎下,嘴唇更是控製不住往上翹起。
“唰”一聲,窗簾被大力拉開,之後是插銷拔動的聲音。
窗戶被小心的推開,生怕撞到攀在窗沿上的人。
“什麼時候回來的?大晚上的怎麼跑來爬窗了?”池早小聲詢問。
“剛回來。”藍弈低聲回答。
他沒急著動作,借著月光仔細看了兩眼池早,見她麵色紅潤,一邊臉頰上還有兩道淺淺的睡痕,狀態顯然不錯。
藍弈默默鬆口氣,從那晚做夢後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
他雙手用力一撐,同時腳尖在牆麵上點蹬,眨眼的功夫,人已經躍上窗台,跳進了房間裡。
池早在他有動作的時候,就連忙閃身避開了。
此刻見人輕鬆落地,也是佩服的不行。
她雖說有點身手,但徒手爬二樓這種事可做不到。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她這種半調子一點都比不了。
伸手擰開桌上的台燈,池早做的第一件事,也是上下仔仔細細先把藍弈查看了一遍。
見他好胳膊好腿,又怕傷口被衣服擋著,自己看不到。
於是問,“任務順利嗎?受傷了沒有?你……”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男人拉進了懷裡。
一股混著塵土和汗味的氣息鑽進鼻腔,耳邊同時響起藍弈的聲音,“順利,沒受傷。”
“早早,我剛進城,還沒回駐地,也沒洗漱收拾,是不是有點臭?”藍弈聲音有些不好意思。
“嗯,忒熏人。”池早順著他的話說,語氣裡也滿是嫌棄,手卻毫不遲疑的環住了男人的腰。
藍弈感覺到腰上的力道,低低笑了兩聲,徹底抱緊了她,“現在好了,你衣服也臟了,咱倆誰也彆嫌棄誰。”
“你才臟了,無賴!”池早低罵一聲,額頭在藍弈脖頸上蹭了蹭。
皮膚毫無阻隔的碰觸在一起,藍弈背脊一緊,低頭親了下池早的發頂,一直提著心到此時此刻才算是徹徹底底的放了下來。
池早也沒好到哪兒去,自從藍弈出任務那天就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
房間裡一時沒了聲音,隻有昏黃燈光下緊緊相擁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好一會兒後……
“怎麼來得這麼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池早有些不放心的問。
這會兒時間雖然算不上深更半夜。
可若是沒有什麼大事,明天再見麵就行,藍弈用不著連駐地都沒回去,還在發現她房間都熄燈之後,依舊爬上來敲窗叫醒她。
“也不算出事,就是……”藍弈摩挲著池早腦後的頭發,“就是我做夢夢見你了,正好回駐地要路過紡織廠,就進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