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炸彈——如果屬實,那意味著什麼,沒人比在槍炮彈火中拚殺出來的藍弈更明白。
他整個人的氣息都沉了下來。
“彆急,慢慢說。”藍弈道,語氣卻很平靜,也如方才說的那樣,對於池早的話,一點都沒有懷疑。
這樣的反應和信任,讓池早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雖然有些不合適,畢竟兩人正在談論的是很嚴肅的事。
可這一刻,池早還是忍不住生出喜悅的心情,他信她,真的信她!
她眼睛有些發亮,從包裡拿出筆,在紙上畫起來,“人大概站在這裡,看到的建築就是我畫的這樣。”
“然後這邊有個樹林,第一枚炸彈的位置大概在這,但我不太確定,所以你們排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第二枚近一些,在這裡。”她說著又在紙上小心的畫出一個大致範圍。
“至於第三枚……”池早收起筆,“我隻聽見了聲音,比前兩次都響,悶悶的,像是在地底下爆炸的。”
“但大概位置在哪裡,我不知道。”她有些懊惱的說。
“爆炸夢”已經做過很多回了,她每一次都儘力尋找並記住線索,但第三次爆炸時,郝強已經被炸得飛了出去,視角對著的是天空。
這樣的角度,她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地麵上的情形的。
藍弈卻不覺懊惱,在他看來,池早給出的信息已經夠多了。
之前的小滿是如此,眼下更是如此。她的存在,在某種意義上,對他們本就是一種“作弊”。
“能知道這些已經很好了。”藍弈抬手覆上池早的頭頂,說得無比認真,“這些就已經給我們幫了大忙了,早早真厲害!”
厲害嗎?
池早抿了下唇,隻希望這一次也能真的幫到忙。
想到夢裡第二次爆炸時沒了蹤影的那幾道身影,她忍不住催藍弈,“那你快回去聯係東北的戰友吧,能早一點確定就早一點確定,快去!”
“急什麼?”藍弈看她急切的樣子,心又軟了幾分,“再急也不差一頓飯的時間。中午了,走,先去吃飯。”
見池早還要說話,藍弈仔細收起那張紙,然後拉住她的手就邁開了步子,“放心,有我呢,出不了事兒。”
有藍弈接手,池早確實也放下了心。
於是就有精力關注彆的事情了。
“哎呀你彆動手啊,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她連忙往周圍看過去,還想把手從藍弈手裡抽回來。
“我看著呢,沒人。”藍弈卻牽得更緊了點兒。
之後兩人一起去國營飯店吃了中午飯,藍弈還不顧池早的阻攔,跑去供銷社給她和尤挽彰買了好些零嘴,奶糖、花生、江米條、餅乾……
等把人好好送回醫院,又和尤挽彰說了幾句話後,藍弈才告彆。
但他還是沒離開,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才出了醫院,開車直奔部隊駐地。
當天下午,因為尤挽彰已經好了很多不再需要人陪護,而池早早晨也已經跟邢遠山說了這事兒。
所以,等吃過晚飯,池早就被尤挽彰左一句右一句的趕走了,他自己搓著兩核桃,跟同病房的人聊得高興。
池早見此,放心的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