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嘴裡嘗到了鐵鏽味,直到旁邊響起小李的詢問聲,才拖著腿,腳步虛浮的往前走去。
而池早他們,早就坐著吉普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紡織廠。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看著回來的沈芳,蔣守國擔心的問,“是晚會上的事情太多累到了,還是生病了啊?”
他趕緊倒了杯熱水,又伸手來摸沈芳的額頭,想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沈芳卻躲開他的手,嘴一撇,哇一聲哭了出來。
她也不想哭的,但實在是震驚、羞恥、憤怒、悔恨等等情緒衝擊的沈芳實在是忍不住了。
怎麼就會是池早呢,怎麼就會呢?
”怎麼了怎麼了?”蔣守國嚇了一跳,連聲詢問。
聽到動靜的蔣銘偉也跑了過來,“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可沈芳聽見蔣銘偉的聲音,她哭聲一頓,下一秒“哇哇哇”哭得更大聲了。
她的銘偉啊,等明天事情傳開,等池早上了報紙,等知道池早那麼優秀,卻偏偏已經嫁給藍弈成了他表嬸,還不知道得打擊成什麼樣子。
沈芳悲從中來,放聲嚎啕大哭。
蔣家人急得不行,可偏偏不管怎麼問,沈芳都一個字不說。
說啥啊,現在說了,不就是讓一家子人都跟著她一起難受嗎?
最後一晚上,還是讓他們好好渡過這最後一晚吧。
而事實也確如沈芳猜測的那樣。
元旦假期前的晚上,普通百姓都已經放假。
但報社和電視台、廣播電台的工作人員,卻在緊急加班,要排版印刷,要剪輯,要寫廣播稿。
隻為了第二天元旦,能讓大家都看到聽到有關外賓晚會的消息。
這天晚上,沈芳什麼時候睡的,池早不知道。
精神徹底鬆懈下來的她,吃過晚飯由藍弈照顧著洗漱完,倒在床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尤挽彰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藍家。
馮婉清回到家後,想著藍弈故意瞞著的小心思,便也沒有將池早上晚會表演的事說出來。
隻囑咐鄭淑蘭和藍尚武記得看第二天的報紙,記得聽廣播,有驚喜。
那神神秘秘的架勢,勾得鄭淑蘭一晚上都在想會是什麼事情。
於是等第二天起床後,她第一時間就問報紙到了沒有,同時還把收音機也打開,等著聽早晨的新聞。
新聞還沒開始,先拿到了報紙。
鄭淑蘭戴上老花鏡,“倒要看看神神秘秘的在搞什麼。還驚喜,能有什麼驚……”
最後一個喜字沒出口,鄭淑蘭看著大篇幅的報道,驚得嘴巴都忘了閉上。
隻見,頭版頭條的外賓元旦晚會表演的報道下,用小一號字體的副標題直接寫出了池早和尤挽彰的名字,稱呼師徒倆為老手藝的傳承人。
“老陳、老陳啊,你快來看,你快來看啊!”鄭淑蘭快速把報道內容看了一遍,更加震驚和激動。
她忍不住,大聲喊起陳姨來。
這種好事兒,必須得有人陪著一起看啊,不然可憋得太難受了。
陳姨聞聲從廚房跑出來,“怎麼了,出啥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