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地板上,此時被用朱砂畫滿了道家符咒,嚴詠儀和孩子躺在符咒正中間,雙眸緊閉,神態安詳。
祁緲拿著兩道符紙,邊念咒語,邊揮舞著黃紙,待咒語念完,將符紙放置於點燃的蠟燭上,使其燃燒成灰燼,再將灰燼放入水杯中。
她將兩杯水遞給李家明,“喂給你妻兒喝。”
李家明接過水,麵上有些欲言又止。
符水不是沒喝過,這段時間他們也找了不少所謂的大師,每個都給了他們符水,信誓旦旦的說隻要喝下,就一定能好。
可詠儀和孩子不還是這樣。
他很想問問祁緲有幾分把握。
話到嘴邊,他又問不出來了。
祁緲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真正幫到他們的人,她似乎值得相信。
抿抿唇,眼中閃過堅定,李家明扶著妻兒喝下符水。
見此,一旁的男人卻不以為意,他斜眼看著祁緲,嗤笑,“這是我精心研製的針降和蠱降,是老降頭術的改良版,那麼多所謂的大師都束手無測,你以為自己能破解?嗬,做夢……”
“夢”字剛落下,男人便猛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
符水剛下肚,孩子便開始乾嘔,嘴裡開始往外湧著黑水,李家明一驚,怕孩子被水嗆到,趕忙把孩子的頭偏向一邊。
孩子立刻衝著一旁開始大吐特吐,吐出來的都是黑色且散發著刺鼻惡臭的水,水裡無數指甲蓋大小的蜈蚣扭曲、翻滾,沒一會兒就化成道道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兩分鐘之後,大概是吐乾淨了,身體不再難受了,孩子明顯恢複了正常,舉著小手在半空中抓來抓去,還“咯咯”地笑,好不開心。
李家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兒子,一個大男人,刑警忍不住喜極而泣,抱著兒子親個不停。
另一邊,嚴詠儀的反應和兒子的差不多,也吐出了很多黑水,隻是黑水中沒有蠱蟲。
吐乾淨後,她幽幽轉醒,第一件事就是找老公和兒子,“家明,家明,兒子怎麼樣了?那個怪物有沒有把你們怎麼樣?”
李家明把孩子送到她懷裡,紅著眼眶笑著說:“放心吧,我沒事,兒子沒事,你也不會有事了,是祁大師救了我們一家三口。”
“謝謝祁大師!謝謝祁大師!”嚴詠儀激動地熱淚盈眶,她抱著孩子,撐著虛弱的身體在祁緲麵前跪下,一連磕了三個響頭,真誠無比的道謝。
在她心裡,祁緲就是他們一家人的再生父母。
祁緲沒躲,安心受了。
男人凶惡地瞪著祁緲,要說先前,他看祁緲眼神凶惡,是因為此人壞了他的好事,心裡記恨,現在他看祁緲的眼神就像是再看追殺十世的仇人。
他冷冷質問,“你為什麼要幫他們?你知道李家明他乾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這樣的人你也救,你跟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區彆?”
語氣裡沒有過激怒火,隻有恨到極致的漠然,冷酷。
祁緲靜靜回視他,“區彆在於,我知道冤有頭,債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