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多少人於水火之中,挽救多少條性命啊!
“真不是人乾的事兒啊,難怪都說從商者卑賤,因為他們的心都是黑的......”
“這麼好的宅子,不知道搜刮了咱們老百姓多少血汗換來的銀兩!呸!”
“被豬油蒙了心的貪賊,快把他們抓起來!”
“對!抓起來!都抓起來!!”
“把林家的錢都充入國庫,造福百姓!”
“抄家!”
“抄家!”
無知百姓一個個義憤填膺,這種時候比誰都有正義感。
卻沒有一個人深想,其實林家人和他們一樣。
大家在階級上都是普通人。
無皇權,無貴勢。
唯一跟他們不同的,無非是多了一層商人的身份。
百姓當中有仇富故意掀起眾怒的,當然,還有很大一部分能做到理智思考。
“都冷靜點,沒證據呢,就說林家貪墨賑災銀!”
“就是,人家施粥贈棉衣,每日都做,京城的災民有衣穿,有粥喝,在林府設的粥棚前麵排成長隊,這些都是大家夥看見過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彆總被彆人牽著鼻子走!”
眼看風向有變,阮雲苓眼淚說擠就擠,踉蹌地蹲下。
“爹,你已經儘力了,就算已經把全部家當拿出來,也填不起這個大窟窿的一半啊!你真的儘全力救臨陽郡的災民了。”
說到後麵,兩行清淚滑落,哀哀淒淒的模樣我見猶憐。
眉目溫婉愧疚的她近乎哽咽。
“如今災民暴動,說不定以後就要威脅到京城百姓。”
“要怪,就隻能怪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輕飄飄的語氣,極具煽動力。
由一個如花嬌弱般的女子帶著認清本質,圍觀百姓頗為動容。
阮母把女兒抱在懷裡安慰,兩人哭成一堆。
寡言少語的小公子站在阮父背後,目光堅毅。
“爹不必自責,依靠你散儘家財活下來的災民數以萬計,他們都會感謝爹的再造之恩。”
郡守府收支明顯縮水,跟原先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連他每個月的月銀,都少得可憐。
下人們怨聲載道,主子們節衣縮食。
所有的事實表明,郡守府為災民殫精竭慮。
哪怕是散儘家中錢財,也在所不惜!
而江州首富之家,腰纏萬貫,恨不得地磚都是金子做的。
全國最有錢的一個人,卻要從郡守府庫房偷走賑災銀——
其心可誅!!!
一盆又一盆臟水潑過來,林有鳴尚能保持冷靜。
“證據呢?說我林家貪墨,總要有拿得出手的證據吧?”
“證據在此!爾等休要再狡辯!”
阮父挺直腰杆,手舉一紙信封。
揚聲高呼,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見。
“沒想到吧?林有鳴,你派死士偷賑災銀,卻遺落了一紙殘信!”
阮父把紙完全攤開,讓前後左右的人都睜大眼睛看清楚。
“信上內容有你覬覦賑災營之妄言,預謀行竊——”
“當然這隻是一紙殘信,但老夫相信,剩下一半一定能在你府中找到!”
他妥善收好信紙,自暴證據不足。
畢竟證據太過完美無缺,事情反而會變得可疑起來。
給一半藏一半,往往更有信服力。
周明崢站在他獨特的立場,信誓旦旦。
“天下讀書人以你為恥,以林家人為恥!”
“你還有什麼臉送家中子女去海納書院?簡直是汙了夫子的眼睛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