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成功碾碎了唯一一個會阻礙自己大業的敵人,它的情緒從未有過的好著,它“看著”自己的兩個造物,頗為好心的給予了它的解釋。
“從始至終,吾都沒有想過留她活著,她是吾的敵人,也是爾等的敵人,如若她醒來,吾與爾等皆是會被她所殺,吾不會死,爾等可就不一定了,吾可是在救汝等,孩子們。”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它那同樣沾著血水的幾條觸手很是興奮的揮動著,甚至有幾條抽打到了站著的兩人身上,可它毫不在乎,它在歡愉沙啞笑著,說出了最後一句帶著古怪語氣的話。
“做得很好,孩子們。”
啪!
幾乎是一瞬間,有什麼原本就緊繃到了極點的線驟然斷開了,兩人身上的皮膚一瞬間裂開,無數道全新的觸手從中射出,大量黑色的液體迸射出來,眨眼間,兩人原本那俊美精致的身體化成了一塊塊的黑色血塊,觸手瘋了一般的向著它刺去,淒厲嘶啞怨恨到極點的聲音在整個暗崖中刺耳響起著。
“把她還給我!!!”
“死!!!”
它的笑聲一瞬間停住了,“看著”那無數根黑白的觸手向自己刺來時,好像是有些愣住了一下。
“啪!啪!!”
黑白觸手還未接觸到它,便是直接一整個如同鼓脹的氣球一樣爆開了,大量黏膩的黑色液體四濺著,無數零碎的黑白色肉糜簌簌往下掉,剛剛那兩聲刺耳的淒厲嘶嘯聲戛然而止,好像剛剛根本沒有人在嘶吼一樣。
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一切都是毫無征兆的,兩團扭曲的觸手眨眼間變成了一地的肉糜,黑色、白色、方才鮮豔的血色,在此刻不分彼此的混雜在一起,滋滋的聲響甚至證明著這一灘東西的溫度還不低,灰色古怪的煙霧在不斷散發著,在黑暗中幾乎看不見一點。
它已經沒有在笑了,它“看著”這一灘泥濘,衍生出來的那數根觸手緩緩的收攏回到大的觸手內。
“失敗的產物嗎,居然反被汙染了。”
“……哪裡出錯了。”
“唔,沒關係,不過是隨手捏的玩意。”
“該清理的已經清理了,不需要了……”
“睡一覺……”
將近幾十米的灰色觸手逐漸的融化進地裡,它那空洞的聲音也隨之越來越低沉小聲,最後直至徹底死寂,整個暗崖也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唯有這一灘混雜的血糜和隱入黑暗的煙在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一場幻覺。
而它並沒有發現的是,在它隔空打爆了兩團觸手的時候,一陣無聲又清晰的波動暗中傳蕩了出去,傳到了該接受到這個消息的“人”那裡去了。
夜還很深,這裡的一切發生的太隱秘了,隱秘到除了它和某隻小倉鼠以外,就隻有地上的這灘血泥知道了,世界依舊在運轉,而它們在向四周流淌蔓延。
一切好像都很符合自然,地勢高低的因素,溫度不同的因素,液體粘稠度不一致的因素,種種的原因,讓這兩色:黑、紅的液體在極其緩慢的流動著,就好像水和油一樣,在相互流淌互換著位置,但是即便已經交纏到如此,它們也從始至終都沒有融合在一起,而是界限分明清晰可見。
在這兩色液體之上,是近乎變成碎末的黑白色肉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溫度的緣故,這些肉糜就好像被放在了極度高溫的油鍋上,伴隨著烹煎而輕顫著,同時好似還在隱隱約約的汲取著鮮紅色的液體,這導致了血水中紅色的占比在逐漸的變小,隻有黑色的液體從始至終沒有變少過。
這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且極其的緩慢,如果沒有專門盯著看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一細微的變化,更何況它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過半點,輕顫不過是高溫的緣故,不是嗎?
遠在另一個遙遠地方的某隻小倉鼠此刻正頭大的抓撓著自己的腦袋,小小的眼睛裡是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困惑與震驚。
它剛剛接收到了什麼?!
是它的感知能力又壞掉了?!!
什麼叫把兩個臟東西救回來?!!
什麼鬼啊!那是可以救回來的東西嗎?!啊?!!
它的感知能力真的沒有問題嗎?!
然而小福寶即使再困惑也沒用,它的感知根本不給它解釋的,隻是震顫傳遞了大概五分鐘就停了下來,就好像隻是定好的鬨鐘突然響了起來,又在規定好的時間裡自動停下來一樣。
小福寶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胡須,撓了撓自己的小肚子,瞧著好像身上長虱子了一樣,可這些都是它滿是困惑又不解而產生出來的反應。
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