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著她沒有醒來，也，慶幸著她沒有醒來。
他們不知道她醒來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是會想起來之前的一切，再次受到刺激？還是和小姑娘的時候一樣，還是失憶的狀態？
如果兩人知道薛定諤的話，定是會發現，此刻的她，就像一種未被打開的薛定諤，蘇醒後完全是未知的情況。
“原來是要青蓮，才能變回來嗎。”
無麵忍不住低聲輕喃著，他難以自已的俯下身，一邊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一邊低下頭再次輕吻在她的額頭上，這一次，他的嘴唇是在顫抖著的。
他害怕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麵對醒過來的她。
如果是小姑娘，那他可以按著張起靈所說的那些話一模一樣的複刻出來，可是如今的她變回大人了，他不知道醒來後的她會怎麼樣。
“唔……”
正當無麵還落吻在她額頭上時，一聲輕柔的軟糯的哼聲輕輕響起著，無麵一瞬間僵住了身體，屠戮更是炸起了毛來。
醒，醒了？！！
秋月一醒來就是這樣子的畫麵。
暖黃和青色光隱隱照亮的房間裡，一道漆黑的身影正俯身在自己身上，額頭上傳來著溫熱輕柔的觸感，這對她來說簡直不要太熟悉了——有人在親吻她。
“是，是誰？……”
剛睡醒的聲音還有些含糊著，大腦還沒怎麼轉過來的秋月半睜著還犯困的眼睛，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想要觸碰身上的人，然而還沒等她碰到他的臉，一隻熾熱的大手便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裹在手心裡，不讓她繼續亂動了。
無麵此刻還是張起靈的模樣，然而他卻是有些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被梗塞住了一樣，沒有了當年在唐朝裡的那個架勢，那麼自然的就占據所變化之人的身份。
如今的他，已經有些不想再披著彆人的皮來見她了，可，她甚至都不認識真正的他。
“唔？”
沒有得到回應的秋月有些困惑著，她努力的睜開眼，屬於麒麟的夜視能力終於開始生效，而她也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小哥…你怎麼不說話……”
還有些困呼呼的秋月聲音含糊不清道，她抬起了另一隻手，趁著無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徑直的環住了他的脖子，主動的抬起頭來吻了吻他的嘴唇，帶著些許委屈的語氣向著他控訴道：“小哥，我做噩夢了…我夢見了你們都忘記了我的名字，還騙我，甚至好多人都死了，變成了鬼，結果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後麵才看出來的…”
這番控訴一出，無麵頓時心涼了半截，他僵滯著身體，瞳孔緊縮著。
她記得那些事，並把那些記憶當做是噩夢。
可，這一切都是真的啊！
屠戮也是僵了，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起來。
完了，這下子，她又要遭受到刺激了。
秋月還在自發的抱著他的脖子蹭著他，無麵則是早已經忘記了抵抗，連剛剛握住她的手都不自知的鬆開了力度，他滾動著喉結，不知道該怎麼樣回應她。
他知道，自己最好的回應就是順著她的話哄著她，不再讓她受到刺激，但是他也知道，那隻是謊言，隻能撐一時，不能撐一世，等她再次發現那是謊言時，她說不定又會和先前那樣，接受不了而自刎。
“我……”
無麵終於是緩緩開口了，屬於張起靈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沙啞，也那麼的讓他覺得難過，那不是他的聲音。
聽見了他的猶豫，秋月再一次的抬頭來看他，有些疑惑著：“小哥，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你直接說啊。”
這一聲小哥一出，無麵頓時就渾身一顫，隻覺得喉嚨裡哽塞的厲害，苦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