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際沒見成慕千羽,也沒見成樸姐姐。
最近出了幾場命案,臨州市局忙得要死,以樸妍希的能力,自然成為了專案組的頂梁柱,吃住都在局裡。
中午跟宋知漁一起吃了個飯,蘇無際開著破桑塔納送她回了學校。
然後這家夥又叼著煙,蹲在臨大的門口,看了看年輕男女來來往往,不禁感慨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不會反射在狙擊槍瞄準鏡上的陽光,不摻雜著硝煙味和血腥味道的清風,以及那些乾淨的衣服和清澈的眼——
在曆經生死的大戰之後便會發現,原本生活中看似那麼庸常的事情,都會顯得無比珍貴。
蘇無際在路牙石上坐了一個多小時,感受了一下人間煙火氣,才咧著嘴,笑眯眯的發動了車子。
再也沒有什麼比活著回到人間更享受的事情了。
他本想讓蕭茵蕾給幾個包臀裙牌友發消息,準備在套房的麻將桌旁大戰一下午。
然而,這個時候,蕭茵蕾卻說道:“老板,李運憲被從泰國帶回來了,現在就在皇後。”
不得不說,老蘇的效率實在是太高了。
李運憲剛剛落地泰倫國,還沒走出機場,便直接被抓了,然後原地起飛,落地臨州。
“你先審,我隨後就到。”蘇無際說著,發動了車子。
這時候,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姑娘,正默默地看著這台桑塔納從眼前駛過,那張還算不錯的俏臉之上,滿是複雜。
正是卓靈雨。
在化糞池一事之後,她住了半個月的院,在心理醫生的治療下,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學校上課。
那一場恥辱,是她內心裡永遠不敢翻開的傷疤。
這姑娘雖然三觀有問題,但其實很聰明,她遭遇了那些重口味的倒黴事件之後,自然已經發現,這一切都是因為蘇無際。
而這恰恰從側麵說明了,這個老同學的非同一般。
卓靈雨一直認為自己是在俯視著對方,可蘇無際好像早就站在了一個讓自己墊著腳都觸摸不到的高度上了,這讓她所做的一切變得無比淺薄和可笑。
“靈雨,剛剛那個是皇後的蘇老板?”一個女同學問道。
“嗯。”卓靈雨輕輕點頭。
“那你不去和他打個招呼嗎?”那女生說道,“好久沒見到他了。”
卓靈雨搖了搖頭,收起眼中的複雜神情,說道:“時間不早了,圖書館的自習區要沒位置了。”
說完,她轉頭朝著學校走去。
那女生看著她的背影,說道:“總感覺靈雨最近變了很多,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
蘇無際趕到了皇後酒吧,便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短袖和輕薄休閒褲的男人。
正是曾經有過一些過節的李運憲。
他被從炎熱的泰倫國抓回來,到了初冬的臨州,都沒有外套穿,蕭茵蕾沒給他開空調,甚至還開著電風扇直吹,把這位黑社會老大凍得鼻涕直流。
一見到蘇無際,李運憲便立刻認了出來,喊道:“蘇……蘇少!”
蘇無際說道:“李老板,眼力不錯啊,咱倆都好幾年沒見了,你還能一眼就認出我來。”
平心而論,這個李運憲從外表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黑社會老大,反而有點文質彬彬的感覺。
李運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當然……蘇少的樣子,我始終刻在心裡,一直不敢忘。”
當年,在那座城市裡,這條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過江龍,似乎隻是隨便的搖頭擺尾一下,便攪的翻天覆地,讓在當地深耕了那麼多年的李運憲毫無還手之力。
蘇無際問道:“那你這次跑什麼?”
李運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人想要借我之手來對付蘇少,我如果給您通風報信,肯定得死……既然兩邊都惹不起,不如直接跑路……”
蘇無際搖了搖頭:“是誰要借你之手的?”
李運憲回想著當時的情形,腦門上已然冒出冷汗,說道:“其實我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據說是來自於北方的江湖世界,本來我正好端端的睡覺,結果他們半夜便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我的床邊……”
蘇無際眯了眯眼睛,問出了這件事中最有意思的一點:“他們是北方的,你是南方的,八竿子都打不著,怎麼就能知道你在六年前跟我起過衝突?”
李運憲說道:“這一點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猜測,他們要以我的名義來對付蘇少,是不是說明,這幫人也不敢和您正麵碰撞,隻想讓我來背鍋?”
蘇無際回想著金飛揚和李臣良之前的囂張行徑,冷笑道:“他們還不敢和我正麵碰撞?都快踩到我的臉上來了。”
李臣良深吸了一口氣:“抱歉,蘇少,我知道的消息真的就那麼多……你就算是給我用刑,我也隻能交代出這些來了……”
他是真的不敢和這條過江龍再抗衡了,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卷入了江湖世界的衝突之後——那些門派裡都是個頂個的高手,自己這所謂的黑社會根本不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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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運憲萬萬沒想到,自己悄悄提前跑路,居然剛剛落地就被抓了回來,這個年輕男人的關係網得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