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金在旭喝了整整一夜。
他伸了個懶腰,想要站起來,可是,腿卻麻了,踉蹌了兩步,撞在了金瑉赫的身上。
“他們也該起床了吧?”金在旭滿嘴酒氣地說道。
他酒量好,喝了這麼多,都沒有到酩酊大醉的程度,就是腦袋有些暈。
“大哥,他們這些年輕人,都是睡得晚,起得晚。”金瑉赫說道。
“他們為什麼睡得那麼晚?都乾什麼了?”金在旭問道。
“他們還能乾什麼啊?”金瑉赫笑道,“肯定在乾你曾經對那些女藝人乾的事情啊。”
他也是明顯喝多了。
金在旭暈暈乎乎地說道:“他們肯定不會和我一樣,我玩的尺度很大的……”
金瑉赫也是明顯喝多了,笑嗬嗬地說道:“大哥,現在的年輕人,玩得更大……”
至於抑鬱症嚴重的李世勳,則是在一旁樂嗬嗬地笑著,心情似乎難得的好。
金在旭噴著酒氣,說道:“瑉赫,你現在上去,告訴他們,我今天就給他們舉辦婚禮……對了,我還得提醒蘇無際幾句……雖然他救了我,但是,我的寶貝女兒被他給睡了,他得負責到底……他要是敢傷幼琳的心,我就……我好像也乾不了什麼……”
“大哥,你喝多了。”金瑉赫把他架起來:“走走走,咱們回家……”
“不回家……不回家……”金在旭連連擺手,“我既高興,又不高興,現在不想回家。”
“不回家,去哪兒啊?”金瑉赫問道。
“去……去看看艾琳……”金在旭說著,抹了一把眼淚,隨後笑著說道:“幼琳回來了,還找了個那麼好的男朋友,這麼好的消息,我得告訴她啊。”
金瑉赫沉默了一下,說道:“好,咱們去看艾琳。”
他知道,自家大哥經常會獨自一人去艾琳的墓前,去找她說上一整晚的話。
李世勳也站起來,和金瑉赫左右架住了金在旭,把他扶上了車。
金家有一個家族墓園,逝去的金家人都埋在這裡。
但是,艾琳卻沒有葬在這兒,而是葬在首都郊外一處公墓的山頂。
金在旭完全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和她生前討厭的那些長輩們共處一個墓園,所以,才將艾琳葬在了外麵。
這是整個墓園風景最好的位置,能夠看到海天一色的交際線,能夠看到浪翻浪湧和雲卷雲舒。
隻是,當一行三人搖搖晃晃地沿著階梯走向山頂的時候,卻遠遠看到,一對年輕的男女,正靜靜地站在艾琳的墓前。
掛在山頂的朝陽,已經把霞光灑在他們的肩膀上。
“等等。”
金在旭停下了腳步。
他麵帶微笑,靜靜地看著此景,一分鐘後,已是淚流滿麵。
金瑉赫也揉了揉濕潤的眼角。
至於李世勳,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失蹤多年的初戀女友,眼淚竟是瘋狂湧出。
他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生怕吵到了百米之外的那一對年輕男女。
這位表麵上站在南麗政壇最高處的男人,展現出了公眾根本想象不到的敏感和脆弱。
“走吧,咱們回去。”金在旭低聲說道。
他抹了抹眼淚,又笑了起來。
“嗯,好。”金瑉赫左手攙住大哥,右手拉著哭得不能自已的李世勳,說道:“走吧。”
金在旭又扭頭看了上麵的兩道身影,隨後笑著說道:“你們倆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感覺嗎?”
金瑉赫問道:“什麼感覺?”
金在旭笑出了二十歲時的燦爛:
“死而無憾。”
…………
一個小時之後,蘇無際和金奧莉才從艾琳的墓前離開。
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紅,但心情並不沉重。這時候的晨風格外清新,像是縱跨二十四年的呼喚。
“謝謝你,無際。”
金奧莉摟著蘇無際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種安心與滿足,是她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的,如此讓人著迷。
蘇無際說道:“過去了那麼多年,有很多事情來不及了,但有很多事情……還來得及。”
那些失去了的,都還可以彌補。
金奧莉輕輕點頭:“我們還年輕。”
蘇無際笑道:“當時人在非洲的時候,我們還聊過,如果你在北邊過得不開心,就來皇後酒吧找我,我讓你當個領班,現在……坐擁半個南麗金家的幼琳大小姐,怕是看不上領班那點的工資了。”
“誰說我看不上的?”金奧莉挽住了蘇無際的胳膊,“就算我不去臨州,你也得把那個位置給我留著。”
這句話頗有一語雙關的味道。
其實,嚴格說來,兩人接觸的時間並不算長,甚至還互相坑過對方,但是,不知不覺間,蘇無際卻已經成為了金奧莉的精神依靠。
那位看起來厲害又強大的金局長,內心深處的脆弱和不快樂,隻有蘇無際才明白。
也許蘇無際對金奧莉的感覺更大一部分是源自於激素和身體,但金奧莉絕對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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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蘇無際是她遇到過的對自己最好的男人,沒有之一。
“你是回金家,還是跟我回去補一覺?”蘇無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