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神色依舊不變，就好像張為人在說的事情和她毫無關係一樣。
“然後呢，”她說道，“你根本沒有解決任何事情，遲早還會有另一個教會出現。還是說你想自己坐上這個位置？你做的到嗎？”
“這點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考量。”張為人沒給伊琳娜什麼好臉色，“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先前是不是故意挑釁我的？”
“我聽不懂，請問你指的是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回頭攻擊我？”張為人反問道，“先前你明明都已經離開了，沒理由會突然跑回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你刻意想要死在我手上一樣，還是很著急的那種……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可能還不會懷疑什麼。”
“你難道覺得你自己的行為就很有邏輯性嗎？”伊琳娜反問了他的反問。
這一句還真的把張為人給噎住了，他當然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但他也清楚，彆人多半不會這麼想。那麼反過來也是一個意思，為什麼伊琳娜就不能覺得自己的行為沒什麼問題呢？
雖然這個概率很低，多半是借口，但張為人確實沒了揪著她行為不放的立場。
“就算這樣，你也該有個理由……”
“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伊琳娜微微歪頭，“還有，你為什麼非要在意這個，難不成你還打算放過我？”
“我沒有這樣的打算，但……我也不打算親自對你動手。”
沒有證據？他也不需要證據。反正他隻要不讓對方的想法得逞就好——假設伊琳娜想要讓自己死在他手上，那他隻要讓其他人來就好了。
那麼，誰能堪此大任？
“我一次呼吸間能飛出數百公裡，而且消耗幾乎為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可以在兩分鐘內繞世界一周，你猜猜我先前是不是真的隻有去找那些普通人聊天了？”
伊琳娜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
由於張為人的空間障壁，她對外界的感知能力退化到了隻有視力。但就算隻有肉眼，也已經能夠看清天邊的變化。
由於收編另一個大勢力需要的人手有些多，張為人並沒有直接把這些人帶過來。但是在群眾審判之後
“十二鎮中的未羊……”
“還有子鼠醜牛和辰龍也被我喊過來了，”張為人打了個哈欠，“真是的，我早就說了我是調查員啊，遇到處理不了的問題回老家喊人不是很正常嗎？”
的確，這就是東方的行事風格，先派斥候過去看看情況，如果覺得有必要就打，打不過就喊人，喊人還打不過就接著喊……隻不過這次的目標變成了同為頂級勢力的教會而已，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個鬼啊！
“哪有你這樣的調查員？彆說執行者了，就是十二鎮和備選的十二鎮全部加起來也不夠你打的吧！”
“其實我為了做到這一步也是付出了很大代價的，副作用很大，沒過多久我就會死，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那種。你現在看我很精神其實是因為回光返照，我其實撐不了多久了。”
伊琳娜看著張為人的臉陷入了沉默。
她要是有這麼厚的臉皮，那張為人說什麼也抓不到她的破綻。
副作用？能夠讓實力出現這麼大的躍遷，就算是當場暴斃也不為過，不如說隻有這樣才稍微合理——而結果是，張為人已經蹦躂了這麼久，這個事實簡直就和在十二月的東北看到了蚊子一樣離譜。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啊？我沒有自我介紹過嗎……呃，好像是沒有。”張為人歎了口氣，“不能。”
他轉身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伊琳娜是真的惡人也好，偽裝的也罷，交給十二鎮那幫人處理吧。他這邊，還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也挺忙的。
空間學的能力遠不止他先前展現出的那些，比如說，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除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還有另外的兩層空間重疊在這裡，他稍微花點力氣就可以突破。
要不要去找某個老朋友聊聊？
還是算了吧，“地獄”還不知道有多大，他也不知道撒羅奇藏在什麼地方，挨個找實在太麻煩了，而且大概率還找不到。
“你這是要去哪裡？”
就在張為人試圖尋找兩層空間之間那個相對薄弱的點時，突然有人喊出了他。
“……不好意思，你哪位？”
“在下十二鎮子鼠，張先生，請您諒解，我們……需要確認一下你的態度。”
“……”
張為人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反過來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們那邊不信神？”
“呃……還是有一點的……不過不是這種。”
“所以，你們也不需要用槍。”
“是‘不必要’，這東西偶爾也挺好用的。”
“明白了，”張為人點了點頭，“你們不需要在意我，因為你們以後多半不會再見到我。我直說了，我準備斬草除根，上神界去和教會信仰的神爆了。”
“……啊？”
張為人突然掏出燭天——其實這東西現在對他來說沒什麼用了，但拿出來凹個造型還是不錯的——在麵前劃了兩下，像是v哥那樣開了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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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聊天的時候也沒有閒著，薄弱點已經找到了。
“你還在這立著乾啥，難不成你準備過去給我幫忙？”
“呃……”
按理來說，子鼠這邊是應該客套一下的。但他怕自己客套完，張為人真的拉他跑去傳送門另一邊打架了。
他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了解的，十二鎮如果齊聚的話說不定還能在這種等級的戰鬥上……當個合格的炮灰。單就他一個，那就真的隻是打水漂，濺點浪花起來就沒了。
說到底，這種級彆的戰鬥也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該管的，在他們之上，還有專門負責處理這種事的存在。
而在他猶豫的這一刻，張為人已經穿過了自己劃開的傳送門，而那道門也隨著他的經過而關閉。
子鼠長舒一口氣，也不好說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索性扭頭繼續去忙工作了。
張為人給他們留了一個爛攤子，而這個爛攤子中，最爛的一筆賬無疑還是……
“嗬。”
伊琳娜麵無表情的看著周圍的四人，她的氣定神閒和那四人如臨大敵的緊張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為人隻是困住了她，沒有把她打到殘血……雖然她現在也不是滿狀態就是了。但對於周圍四名十二鎮來說，怎麼處理她就成了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
空間屏障是雙向的，除了張為人自己，外麵的其他人也沒辦法對裡麵的人怎麼樣。
那麼張為人為什麼會留下這樣一個問題呢——答案是，他不知道。
也沒人跟他說這不是單向的啊，他自己用著也沒什麼感覺啊。
“張先生留下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但架不住其他人已經開始迪化了。
其他人根本想不到張為人連這種事情都能想不到，於是自然而然的，各種深遠的謀劃都被搬到了他的臉上——可惜少了人前顯聖的環節，終究還是感覺少了點什麼。
伊琳娜待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外麵激烈討論著的四人，偶爾會伸手在麵前的空間壁障上點兩下。這一舉動立刻就會引起那四人的警惕，但他們又看不出伊琳娜做了什麼，或許她確實隻是閒得無聊所以想要隨便敲兩下。
直到她將手伸出了那道界限。
黑霧都能夠侵蝕空間障壁，伊琳娜自己的軀體自然沒有理由不可以。而那四名十二鎮完全意識不到這整個過程——由於張為人沒想到他們這麼久都不能解決問題，所以也就沒提到空間障壁其實是可以被伊琳娜打破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