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倫和萬嘉佳匆匆趕到江邊時，雨已經小了許多。
鄧小倫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江淮，他的衣服半濕，臉色蒼白得嚇人。
"江醫生！"鄧小倫快步跑過來，萬嘉佳緊跟在後。
他們看到被撈起的車輛殘骸和周圍忙碌的警察，臉色都變了。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鄧小倫聲音發顫，"許處他...真的來找過你？"
江淮緩緩點頭，簡單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當說到許昭陽中槍墜江時，萬嘉佳猛地捂住嘴，眼眶瞬間紅了。
"不可能..."鄧小倫搖著頭，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許處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會..."
現場陷入沉默。法醫們正在收拾工具，搜救隊員搖著頭準備收隊，
所有人都默認了一個事實——在這樣的情況下，生存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萬嘉佳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明明前幾天還...還說好要請我們吃飯的..."
鄧小倫突然一拳砸在旁邊的警車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幾個警察往這邊看了一眼，又默默轉回頭去。
江淮看著他們，眼神複雜。
他不能說出實情，至少現在不能。
但看著兩個人悲痛的樣子，他還是輕聲說："在沒找到...找到人之前，不要放棄希望。"
鄧小倫紅著眼睛看向漆黑的江麵："可是這樣的水流，又受了傷..."
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
遠處的城市燈火依舊明亮，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但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永遠改變了。
"走吧，"江淮最終說道，"先回去。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
萬嘉佳抹了把眼淚，默默推起江淮的輪椅。鄧小倫最後看了一眼江麵，突然彎腰撿起一塊鵝卵石，用力扔向江心。
石頭落水的聲音很快被浪濤吞沒，就像今晚發生的一切，終將被時間的長河帶走。
但有些仇恨，有些誓言，永遠不會隨波逐流。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江淮等人回頭看去，隻見黃昊正揪著周明遠的一個心腹的衣領，臉色漲得通紅。
"放你媽的屁！許處是什麼人，輪得到你們這群雜碎在這潑臟水？！"黃昊的怒吼在江邊回蕩。
周明天的手下也不甘示弱，反手推搡著黃昊："事實擺在眼前！許昭陽畏罪潛逃，現在又拒捕墜江，活該！"
"我操你——"
黃昊的拳頭還沒落下，周言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直接一拳砸在那人臉上："你再說一遍試試？！"
場麵瞬間混亂起來。幾個刑警隊的老兄弟全都圍了上來，而周明遠那邊的人也迅速聚集。推搡、叫罵聲此起彼伏。
最讓人意外的是向來沉默寡言的王斌，此時竟然擼起袖子擠進人群，
一把抓住周明遠一個手下的肩膀："你們他媽的有良心嗎？
許處帶隊破獲多少大案要案，現在人還沒找到，你們就在這滿嘴噴糞？！"
江淮看著這一幕，手指緊緊攥住輪椅扶手。張芷沐想要上前勸阻，被他輕輕攔住。
"讓他們發泄一下。"江淮低聲道，眼神複雜，"有些情緒...憋著反而更危險。"
鄧小倫和萬嘉佳對視一眼，也默默站到了黃昊他們那邊。
一時間，江邊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一邊是許昭陽的老部下，一邊是周明遠和陳書記的人。
"都給我住手！"
一聲厲喝突然從人群後方傳來。
張局帶著幾個領導快步走來，臉色鐵青："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警察當街鬥毆，成何體統！"
人群這才不情不願地分開。但空氣中的火藥味依然濃烈，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帶著不甘和憤怒。
周明遠整理著被扯亂的衣領，冷笑道："張局，您的手下真是好大的威風啊。為一個通緝犯..."
"周明遠！"張局猛地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刀，"在事情沒有最終結論前，請注意你的言辭！"
現場再次安靜下來。雨後的江風帶著寒意，吹散了方才的喧囂，卻吹不散每個人心頭的那團火。
江淮最後看了一眼暗流湧動的江麵，轉身示意萬嘉佳推他離開。
這場衝突隻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麵。
許昭陽，你一定得安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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