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指尖還停留在許昭陽溫熱的發梢間，
窗外雨聲潺潺，懷裡的人呼吸均勻沉重，顯然已經陷入深度睡眠。
多多蜷在兩人腳邊，發出細微的呼嚕聲。
這一刻的安寧幾乎讓他錯覺危機已然遠去。
然而，就在他意識也逐漸模糊，即將被睡意吞沒的瞬間——
嘀嗚——嘀嗚——嘀嗚——
尖銳、高頻、完全不似普通火警的電子警報聲毫無預兆地炸響！
聲音穿透力極強，仿佛就源自他們這層樓道！
江淮心臟猛地一縮，還沒完全清醒，身體已經本能地繃緊。
幾乎在同一毫秒，他懷裡原本沉睡的許昭陽如同被按下彈簧般猛地彈起！
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那雙幾秒前還緊閉的眼睛在黑暗中驟然睜開，
沒有絲毫剛醒的迷蒙，隻有淬了冰似的銳利和警惕。
“不好！”許昭陽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鋼絲般的緊繃，他一把捂住還要響的警報器，
另一隻手已經探向枕下，摸出了冰冷的配槍，利落上膛。
“是衝我們來的！”他側耳傾聽著門外極其細微卻快速逼近的腳步聲，
眼神瞬間沉了下去。他猛地看向江淮，語氣急促卻不容置疑：“蹲下來，躲在後麵，帶著多多！快！”
江淮瞬間明白——那不是社區火警，那是他們之前為應對極端情況私下設置的、
直連手機移動偵測的防禦警報！有人突破了樓下的隱蔽傳感器！
許昭陽已經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地板上，無聲無息地迅速移動到門邊，背部緊貼牆壁，槍口微抬，對準門縫。
他側頭對江淮做了個絕對噤聲和快走的手勢，眼神狠厲決絕，沒有絲毫商量餘地。
窗外，雨聲掩蓋了太多聲音，但樓道裡那刻意放輕卻無法完全消除的、多人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家的溫暖假象被徹底撕碎，冰冷的危機感再次扼住了喉嚨。
臥室門縫下，陰影蠕動，
許昭陽的呼吸驟然壓成一線。他猛地將江淮往後一推，
膝蓋頂開書架底部暗扣——木質麵板無聲滑開，露出僅容一人的狹窄空間，
裡麵堆著防毒麵具和應急電源，散發著灰塵和金屬的冷味。
"進去。"許昭陽把多多塞進江淮懷裡，貓在黑暗中瞳孔圓睜，卻反常地沒有叫喚。
江淮反手抓住他手腕："一起！"
"擠不下！"許昭陽咬牙掰開他手指，將一枚微型信號發射器拍進他掌心，
"溫瑞安收到坐標就會過來。十分鐘，無論如何彆出聲。"
門外傳來極輕微的金屬刮擦聲——是消音器擰上的動靜。
許昭陽突然捧住江淮的臉，拇指重重擦過他下唇："彆擔心。"
隨即猛地將他連人帶貓摁進暗格！
哢噠。書架合攏的瞬間，臥室門鎖應聲炸裂！
黑暗逼仄的暗格內，
江淮蜷縮著，多多溫熱的身體緊貼他顫抖的胸口。隔著一層木板，外麵聲音模糊卻駭人：
悶響像是拳頭砸進軟組織，窒息般的粗喘，家具碎裂的轟鳴，一聲極近的、壓低的痛哼。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江淮死死咬住嘴唇嘗到鐵鏽味。
懷裡的多多忽然動了動，濕涼的鼻尖蹭過他手腕——貓爪正按著暗格內壁某處凸起。
呲啦——極細微的電流聲後，暗格內側竟亮起一小塊單向透明視窗！正好能瞥見外部一角：
許昭陽背靠碎裂的衣櫃滑坐在地，額角淌下的血糊住左眼。
他右手仍緊握著槍，但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
三個黑衣持械者圍攏上前……
窗外由遠及近傳來警笛聲！黑衣人動作一頓。
許昭陽忽然抬頭，染血的嘴角勾起一個近乎瘋狂的笑，朝暗格方向無聲做了個口型：
「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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