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坐進加長林肯的真皮座椅裡,卡特·威爾遜將燙金文件夾推到他麵前。
車窗外的街景在防彈玻璃的過濾下顯得模糊不清。
這些孩子的評估報告不急,威爾遜晃著威士忌酒杯,
冰塊撞擊聲在靜謐的車廂裡格外清晰,不過江醫生似乎對警局的檔案更感興趣?
江淮的指尖在手機邊緣摩挲,
他注意到威爾遜的袖扣是雙蛇纏繞的造型
——與催眠記憶中那些的徽記如出一轍。
隻是有些陳年舊事想求證。江淮將文件夾輕輕推回,畢竟要治療創傷,總得先找到病根。
威爾遜突然傾身按下隔板按鈕,車載屏幕亮起實時監控——某個穿著交警製服的身影正在十字路口執勤。
真巧,他微笑著放大畫麵,您要找的警官...似乎正在體驗基層生活呢。
“他?”江淮欲言又止,沒有繼續發問。
很快轎車駛入警局地下車庫時,江淮在電梯反光裡看見自己蒼白的臉。
威爾遜哼著歌替他按下樓層鍵,那旋律竟是童年記憶裡總在鐵籠外響起的催眠曲。
接待江淮的,叫鮑勃的警官。
他費力地挪動身軀,從檔案櫃頂層取下一個積滿灰塵的紙箱。
他解開纏繞的麻繩時,江淮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處陳年咬痕。
jack是個好警察,鮑勃喘著氣坐下,辦公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但他第二年就調去緝毒隊了。
他掏出手帕擦拭額頭,袖口滑落時露出的蠍子紋身,
讓江淮呼吸一滯,這似乎在哪裡看過。
檔案袋被推過來時,鮑勃的胖手指在封口處留下油膩的指紋。
江淮翻開第一頁就僵住了:泛黃的照片上,年幼的自己被裹在毯子裡,而抱著他的赫然是年輕時的卡特·威爾遜。
說起來,鮑勃突然湊近,帶著薄荷糖與煙草混合的氣息,
威爾遜先生最近還問起過您呢。
他圓胖的臉上堆起笑容,金魚般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江淮顫抖的手指。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
江淮仿佛又變成那個趴在窗台上的小男孩,看著熟悉的黑白警車緩緩駛過門前梧桐樹。
穿警服的威爾遜總會搖下車窗,拋給他用警徽折成的紙飛機,機翼上還帶著薄荷糖的甜香。
有次他發燒住院,這位警官叔叔還帶著警犬來探望。
那隻叫凱撒的德牧輕輕舔他手背時,
威爾遜用溫暖的大手揉著他頭發說:小淮要快點好起來,長大了,叔叔教你開警車。
但記憶的膠片突然卡在某個血腥的幀數,
有一雙手,後來戴著橡膠手套,將針管刺進他顫抖的胳膊。
警徽紙飛機在催眠記憶裡燃燒,灰燼中浮現出動物麵具的輪廓。
鮑勃警官依然微笑著,可那笑容現在看起來像一張精心繪製的麵具。
他肥短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敲擊著抽屜把手,節奏與江淮記憶中鐵籠鎖扣的哢嗒聲完全重合。
難道是他?難道從一早起,他們就鎖定了他?到現在還沒有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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