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十七年仲夏,熱浪如潮,潛薈蔥蘢!
落日下的汜水河,仿似一條蜿蜒玉帶,迤邐流向遠方。
水麵折射出點點金光,映照在河岸兩側,也映照在趙元的臉上。
呼——!
趙元收回目光,輕吐了一口氣。
看著自己白皙得有些刺眼的雙手。
再瞅瞅身上的書生長袍,他不得不接受了一個事實。
這不是一場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了。
陌生的世界,他莫名其妙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少爺少爺!二叔他們又……!”
突兀的呼喊,頓時打破了長橋河畔的靜謐。
臨河一處青石院落,匆匆衝出一個鵝黃羅裙的俏麗丫鬟。
趙元揉了揉太陽穴,一陣頭大!
自三天前醒來,原身那些旁係叔伯就已經為分家鬨了好幾次。
“這便回去!”
丫鬟剛一來到近前,趙元便學著原身腔調轉身開口。
直到今天他才注意到,這個叫欣兒的丫鬟,生得極其俊俏水靈。
欣兒聞言不由一怔!
院試失利一病大半載的少爺,蘇醒後就像換了個人。
每天都來這長橋上發呆,一天一頓飯,一站一整天!
每次來叫他說話都是怪怪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然而這次卻大不一樣。
甚至那雙眸子比以往更加深邃明亮,看得她的小心臟怦怦直跳。
“難道少爺振作起來了?”欣兒想著。
二叔四嬸他們一心想要脫離家族。
美其名曰不想給府裡添負擔,要自立門戶。
但她並不關心這些,她隻要少爺好那便一切都好。
看著少爺儒雅修長的背影,她也不由加快了腳步。
“七叔啊,守著空落落的老宅,族內上下數十口如何活得下去?”
“是哦!身為管家當開導少爺,早些把那五十畝口糧薄田分了,總不能都拴在一棵樹上耗著等死吧?”
“你這婆娘怎地說話?分田就分田,何謂等死……?”
一來到院落門口,混亂糟雜的吵鬨聲便接連入耳。
趙元皺了皺眉,直接推門而入。
此刻院落內,站著一個右手拄杖左手握著煙袋鍋子的駝背老者。
那費力挪動腳步的樣子,似乎也沒有幾年活頭了。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