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統?”
趙元冷冷瞥了眼陸瑾瑜:“此間魏老同在,其便喧賓奪主對我一介布衣大肆質疑抨擊,可有顧忌身份尊卑?接著又以官身脅迫我趙家,可有在乎文人體統?”
一想起李桂蘭說過此人道貌岸然,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那個劊子手,趙元更加沒了好臉色。正想找他說點事兒了,他倒是自己蹦出來了。
似是也有些意外趙元的激烈反應,陸瑾瑜神色不由一滯。
知府大人已經被氣吐血,趙元的囂張氣焰竟然還這麼大?
甚至還有意將戰火引燃擴大化?
但也隻是一瞬,陸瑾瑜就恢複了從容,淡然踱步道:“閣下詩才,從一文不名到突然大放異彩,就連本公子和在場文人士子都難以理解,何況並不熟悉你的知府大人了!”
“額?那你何意?”趙元微微眯起了眼。
“本公子和知府大人一樣,反對閣下舉辦夏節文會,更反對以流民安置的理由在趙家村舉辦。不管閣下詩才如何,是不是抄襲盜用,眼下都不再適合舉辦文會。”
“對對,的確不適合……!”
陸瑾瑜話音甫落,當即身後便有不少人開始附和。
尤其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年輕公子,也一臉傲然地排眾而出。
甚至還帶著教師爺般的訓斥口吻,中氣十足地朝著四周眾人拱手道:“陸公子說的沒錯,就算不提那些詩詞盜用嫌疑,他一個滿身銅臭的小小童生,若是也能獲得文會舉辦資格,傳揚出去,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我們文人學子?周邊諸國儒林士子又會如何看待我大乾文道?”
此言一出,發聲附和者更眾!
越發覺得趙元無論是從身份地位,還是學識名望都沒有資格舉辦夏節文會。
看到這一幕,陸瑾瑜不由鬆了口氣。
畢竟身為刺史之子,要是真讓他和魯海漕一樣下場和趙元撕逼,那就太沒風度了!
還好薑上文舔他舔的夠聰明,恰如其分地跳出來起哄架秧子。
此人雖和他同為新晉解元,但家境出身普通,完全的寒門士子,質疑趙元再合適不過。
何況在打算抹黑趙元之前,他可沒少給這家夥畫餅許好處,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事實上,方才已經被趙元諷刺是哪根蔥的薑上文,心裡一直那個氣啊!
他已經憋了半天的火,若非方才指責趙元的是知府大人,他早就忍不住要插嘴了。
現在知府大人吃了癟,連陸瑾瑜都打破沉默親自發聲救場,他就更不能無動於衷了。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若是知府大人方才真在魏老麵前失了理智對趙元喊打喊殺,那麼情況必將失控無法收場了。
到時陸瑾瑜借力打壓縣尊方明德覬覦其千金的圖謀能否如願姑且不提。
甚至推薦自己人拿下夏節文會舉辦權的謀劃也要泡湯,而且還會徹底失去魏老的好感,一連三誤,得不償失。
更重要的是,他極力追隨陸瑾瑜,為的就是能夠攀上陸家的大腿,為以後能在官場平步青雲而鋪路。
“咦!又是你?”趙元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翹。
很顯然,這是陸瑾瑜的狗腿子,要出來替主子咬人了啊!
那年輕公子仍舊一臉傲然:“沒錯!正是不才!去歲江都鄉試解元,薑上文!”
“額,原來是解元老爺!失敬失敬!”趙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怪不得此人能和陸瑾瑜走的那麼近,原來都是拔得郡府鄉試頭籌的佼佼者!
不過如此才能卻甘願給人當狗,卻是有些可惜了。
“好說好說……!”
薑上文得意地抱拳朝著趙元和四周眾人連連拱手,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薑上文!”
然而還沒等薑上文把手放下,趙元臉色驟然一變,沉聲喝道:“若是沒記錯,方才跟隨知府大人最先質疑本少爺詩詞抄襲作假的,你是第一個吧?”
“沒錯!”
薑上文自信點頭,隨口又道:“自始至終,本公子就不相信那些詩詞是出自你手,因為那太荒謬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嗬嗬,本少爺為何要讓你相信?”
趙元眉毛一挑,直接化身戰鬥機。
譏諷道:“身為高中解元的飽學之士,本應謙遜自省修身修德,而你卻因功利之心無視詩詞本身的文道精髓,為了不必要的所謂真假而放下書生傲骨甘願為人走狗,可恥呼?”
此刻一心想把事情鬨大的趙元,連知府魯海漕和蕭瑾瑜都沒放在眼裡,對於薑上文這種無知炮灰,他是完全沒心思浪費時間,火力全開。
然而這一句走狗!
也頓時便將處於自我介紹後,正享受眾人景仰矚目的薑上文激得臉色一變,晦暗如水。
“你你你……!”
薑上文額頭青筋直跳,指著趙元渾身發顫。
完全沒想到前倨後恭的趙元,竟會如此毫不猶豫翻臉,言辭戳心露骨。
為了仕途前程,他幾乎放下自我沒了人格,甘願成為陸瑾瑜的附庸跟隨,但這些即便彆人看出來,也會識趣兒地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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