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大堂正廳!
待魏老等人到達後,眾人無不是一陣手忙腳亂。
深知趙元和魏老關係的薑上文,更加不敢有絲毫怠慢。
好茶好水甜點熱湯接連端上,還有伺候淨手幫助料理油布雨衣的丫鬟仆從等等。
接待照顧的細微之處,和之前被冷落的魯海漕以及糧商們,有著天壤之彆的待遇。
魯海漕心裡那個氣呀,但他卻也不敢絲毫表現出來。
魏老當麵,再加上那些身份不明的貴公子小姐,情況未明之前他必須要隱忍。
他雖不敢當麵衝撞魏老和這些公子小姐,但卻將目光直接瞄上了薑上文。
薑上文也是跟著魏老這些人,還有陸瑾瑜一眾同行而回,很可能知道這些人的來路。
陸瑾瑜雖然也是一起從上京而回,但卻也隻是提醒他這些公子小姐的背後家族應是和魏老有些交集,身份非富即貴。
但薑上文憑借趙家管事的身份,魏老應該不會瞞他!
“敢問薑管事,魏老眾人風塵仆仆一路簡餐沐雨,為儘地主之誼,你可安排了飯菜?”
魯海漕不動聲色地盯著薑上文:“嗯,你可要好好問問這些公子小姐的吃食偏好,可彆拿出一些不開眼的東西,落了我們涼州地界的顏麵!”
魯海漕沒有直接詢問,而是從吃食上入手,想要旁敲側擊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現在根本輪不到薑上文回答,堪堪坐定的魏老就已朝著他掃來了目光。
“魯大人怎地會和這些糧商一同來了趙家村?來時路上進入涼州地界,老朽就聽聞糧價上漲到了天價,魯大人可是為糧食降價而來?”
嘶——!
魯海漕猛然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沒有直接驚出一口老血。
還沒摸清你和這些公子小姐的意圖底細,你就要直入正題當眾問責了嗎?
不僅是魯海漕,此刻就連聽到降價二字的眾多糧商,也是紛紛直打激靈。
降價?
開什麼玩笑!
他們雇傭大量車馬人力將一車車糧食運來永寧,為的不就是高糧價血賺一筆嗎?
這老頭一上來就責問魯大人是不是為降價而來什麼意思?不是應該詢問趙家什麼時候簽下購糧協議以安流民的嗎?
魯海漕同樣如鯁在喉,輕咳了數次才將情緒穩定下來。
朝著魏老深施一禮道:“魏老聖賢於文道,體恤底層流民百姓之心,讓下官佩服。”
“不過時下整個涼州地界流民數十萬眾,糧食需求甚巨,漲價也是民眾需求自然發生,我朝從未有過乾預物價的先例啊!”
此言一出,眾多糧商無不眼前一亮,暗歎知府大人就是知府大人。
先給魏老扣個聖賢大帽,再以朝廷從不乾預市場價格,直接堵住對方的嘴!
事實也正是如此,眼看一旁的薑上文欲言又止地想要插嘴!
魯海漕接著又道:“時下趙家村再次接納大批流民,加上原有人口已近十萬之眾,如此規模已經不是一個小小村子的產糧能夠承受。為免意外,下官自是不敢懈怠。”
“聽聞這些糧商向永寧運糧,下官豈有不支持之理?而且趙元公子在時也曾放話明言,趙家村缺糧,有多少他就要多少。現在這些糧商就是為達成錢糧交易而來,下官便來跟著做個見證,如此心裡也才能夠踏實!”
魯海漕娓娓道來,硬生生把一場強買強賣說得大義凜然!
至此,所有糧商無不暗暗驚歎其內心的強大和臉皮之厚。
甚至如此回應,就連低調坐在一旁的太子劉昊等人,也是紛紛側目。
似乎沒有料到在這偏僻州府,竟然還有這般巧舌如簧的官吏。可惜陛下對於流民穩定極其看重,這種小聰明對方似乎用錯了地方。
但因為隱藏身份的需求,他們現在隻是沒有任何身份的富家公子小姐。
對方一口一個下官,不僅他們不好插手,怕是就連魏老若找不到合理借口,也不能正麵對其進行壓製。
尤其路上從薑上文嘴裡聽多了魯海漕陽奉陰違的二皇子劉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