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麵對這一切,早有心理準備的趙元,始終麵若平湖!
被質疑這種事躲是躲不掉的,但若一個個回應,不把人氣死也得累死。
既如此,那便讓事態繼續發酵,待到眾人乾柴烈火憤怒難抑,再當頭一棒敲滅其氣焰,狠狠打擊一番那些隻知紙上談兵的書呆子。
更重要的是,現在若不殺滅這股歪風,接下來的文會指不定還會有多少麻煩。
是以直至魏老和錢師爺等人蒞臨觀禮席出現,直待薑上文攜帶司馬雲和鐘子期等人宣布學院成立,並讓他為學院提筆起名時,他才走上台來到學院正門下準備好的空白匾額前。
“那可是學院啊?他真敢以學院之名啟業嗎?”
“開什麼玩笑!就算我大乾的南山書院,也是因為有翰林院大學士沈璉老大人為院長,更有魏老大儒的提名坐鎮,他這小小的村辦私塾有什麼?”
“沒錯,就算是一般書院,求學的童生秀才也不計其數,甚至連中了舉的士子也有。他這裡有什麼,啟蒙的孩兒童?土裡刨食兒的泥腿杆子?哈哈哈,這樣也能稱之為書院?”
“魏老大人,您為儒林泰鬥,難道就這樣看著他一個小輩如此胡鬨?”
“是啊錢師爺,你也是公門中人,難道看不出這是對當地學政的極大侮辱嗎?”
所有人目光炯炯,死死盯著趙元看他起名,又是否敢在空白匾額上落下學院之名。
甚至接連有人坐不住,朝著觀禮席的魏老和錢師爺請願,讓他們製止趙元的狂妄之舉。
就連跟在魏老身旁的劉易,也帶著似笑非笑的目光不斷在趙元和方彤身上遊走。
詭譎氛圍下,趙元始終充耳不聞,他拾起筆鋒緩緩轉身掃了眼密密麻麻的人群。
接著又將目光朝著村外的河道所在看了過去。
極目遠眺間,他轉身蘸墨,繼而朝著燙金的空白匾額泰然落筆!
刷刷刷,汜河書院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瞬間映入無數人眼簾。
“當真敢爾?”
“豎子狂妄,狂妄啊!”
一眾書生學子宛若被刨了祖墳,紛紛跳腳怒指趙元。
更有甚者見魏老和錢師爺都不插話,便紛紛衝出人群,要將那匾額當場砸爛。
畢竟趙家村都是泥腿杆子窮苦流民,又有多少人承擔得起讀書的花費。
換句話說,一個連生源都不能保證的學院,又有什麼資格冠以學院之名?
“有何不敢?”
趙元一抖衣袍,轉身自信地麵對眾人,一臉的風輕雲淡。
這一刻,劉儀方彤等人卻是紛紛變色接連起身,因為她們知道趙元這是準備發飆了。
但趙元如此針尖對麥芒,若是說不出個讓人信服的理由,這書院冠名怕是難以善了。
相比而言,一旁始終默然的劉易,好似非常樂意看到這一幕,促狹的嘴角早已上翹。
看似平靜坦然的表情下,實則早已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巴不得趙元出醜。
讓仆從下人給他說教門當戶對?傳告他耗子尾汁?
他琢磨了一晚上才知那是好自為之的諧音,但他趙元算個什麼東西?
不過是稍稍入了父皇的眼,得了魏老和皇姐的賞識,就真以為自己成了人上人?
雖然因為皇姐,他現在不能對趙元做什麼,但若時機合適,火上澆下油也還是可以的。
事實上,趙元早就注意到了劉易的細微反應,但他卻視而不見懶得理會。
目光微凝間,他心有靈犀般朝著方彤和蘇曉蝶等人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給了眾人一個放心的肯定眼神。
接著才轉身回頭以笑示人,目光依次掃過那幾個跳腳厲害的書生,淡然問道:“敢問諸位,私塾也好書院也罷,其為何用?”
“自然是為傳道授業教書育人!”
有人跳出來作答,更有甚者似乎品出了趙元話裡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