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景盯著她的眼睛,眸底微微猩紅,帶著幾分苦澀地開口道:“你還真是護著他。”
溫熱而黏膩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間滲出。
深秋涼夜,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淺藍色襯衫。
傷口周圍的衣袖逐漸被鮮血染紅,看得人觸目驚心。
江肆月用餘光掃了一眼他的左臂,隨即收回熾月槍,漠然道:“聞首席請回吧。”
“下次見麵,我們依舊是敵人。”
“阿月,我們……”
“聞景!”他話音未落,便被江肆月一聲嗬斥打斷,“我不知道在你的記憶裡,我們是什麼關係!”
“但就我自己,我不認為我們算朋友!”
“我和你,貌似還沒有熟到可以直呼昵稱的程度?”
聞景霎時無言,隻緊抿著唇,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江肆月平靜地回望他:“我不殺你,隻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但也煩請聞首席,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為什麼?”聞景低頭,驀地出聲問道,“你不認識他,卻能同意跟他結婚,接受他的幫助。”
“可明明……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無論前世還是現在,我都比他更了解你!”
“我也很了解你,”江肆月幾乎是秒答道,“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聞景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起伏:“不愧是江首席,說話還是這麼氣死人不償命。”
江肆月欣然接受:“多謝誇獎。”
聞景:“……”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蕭若瑤終於坐不住了。
她降下車窗,探頭喊道:“阿月!快七點半啦!再不走,八點都到不了家!”
聞景的視線仍舊落在江肆月臉上。
江肆月聞聲回頭,原本冰冷的麵龐瞬間綻出笑容:“好!知道了!馬上來!”
說完,再次轉向聞景時,神情也有所緩和:“我建議聞首席通知一下山海或者向鈺。”
“否則,死路上,我不負責。”
聞景聞言,心情突然美妙了不少:“江首席是在關心我?”
江肆月眉心微顰,沒再回答。
她果斷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蕭若瑤停車的方向走去。
待她坐穩,蕭若瑤問:“阿月,他不會死這吧?”
江肆月搖頭,雲淡風輕地撣了撣衣擺:“‘藍狐’的首席,哪能流這點血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