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身影高速融入更深的黑暗,但還是被眼尖的雇傭兵當場捕捉。
“十點鐘方向!”
他一呼百應,四散搜尋的雇傭兵立刻向中心彙聚,共同朝岔路口推進。
可沒等他們推進三步,隻見反方向弧光乍現——
“副團長!”
雇傭兵的驚吼與副團長眉心中鏢的“噗呲”聲在酒窖內同時炸響。
電光石火間,江肆月蹬踏酒架翻身躍起,一手抓住窖頂橫梁,一手將纏著腰繩的酒瓶卡進了吊燈鐵鏈裡。
這波操作發出了不小動靜,雇傭兵們頓時如夢初醒,立即抬槍追著她的虛影瘋狂掃射。
槍械轟鳴震落蛛網,江肆月閃過不知道第幾百次足以一擊致命的子彈,終於得空一腳踹向側邊堆疊的橡木桶。
兩三百升的酒桶沿著斜坡滾落,瞬間砸了莽在前頭的雇傭兵一個措手不及。
酒桶應聲爆裂,後趕來的幾名成員一不留神腳底打滑,後腦直接撞上鋼製酒架——血液混入滿地葡萄酒,一時竟還難分彼此。
說時遲那時快,江肆月趁亂從一名昏迷雇傭兵腰帶上順了盒火柴,旋即頭也不回地攀上通風管道。
為首的雇傭兵像是乍然明白什麼,立時臉色大變:“跑——!快跑——!!”
後排雇傭兵不明所以,還在鬥誌昂揚地往裡衝,結果愣是和前排隊友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擠成了一鍋粥。
江肆月見勢立馬擲出飛鏢擊碎酒瓶,而後劃燃火柴彈向通風口。
“——轟!!”
火舌引燃酒精蒸汽,藍色焰浪順著她預先布置好的酒液軌跡急速奔湧,價值無法估量的酒窖瞬間變成了一款巨型高壓鍋!
雇傭兵身上到處是易燃易爆品,江肆月急忙把火柴拋進酒河,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往逃生通道。
在她身後,穹頂吊燈轟然墜落,雇傭兵的慘叫被接連爆裂的橡木桶生生碾碎。
氣浪卷起衣擺,零星火焰在羊絨大衣上留下點點灼痕,但江肆月毫不在意。
她一邊呸掉滿嘴泥土,一邊開槍乾掉兩個僥幸追上來的雇傭兵,隨後敏捷滑入一道狹窄卻明顯為她而留的鐵門縫隙。
誰料就在她反手關門的刹那,一綹火蛇突然竄進門縫,轉瞬燒斷了她半截發尾。
江肆月:“…………”
“哎呀少俠…阿嚏!彆管頭發了……咳咳!快走!”
鐵門隔斷了熊熊烈火,但混著各種氣味的濃煙早已彌漫地窖,熏得人睜不開眼。
聽見爆炸聲響的陸斯恩良心不安去而複返,正巧撞見江肆月瞅著燒焦馬尾,麵色冷得像要吃人。
江肆月聞聲抬頭:“……你怎麼還沒走??”
陸斯恩二話不說拉著她跑向暗門:“咳咳……你鬨出這麼大動靜……阿嚏!我怕你死…阿嚏!死了!”
“……我看要死的是你吧,”江肆月一言難儘地瞟他一眼,抽出手臂從大衣裡袋扯了張濕巾甩給他,“捂著,彆嗆死了。”
陸斯恩剛想擺手拒絕,隔火鐵門卻猝然被氣浪崩飛,直接“咣當!”砸在了他腳跟後麵。
“!”陸斯恩當即脊背發涼,“完了,地窖要塌——我靠!你乾嘛又踹我?!”
“少廢話!”江肆月迅猛一腳助力他撲上暗門,自己也緊隨其後停在門鎖前,“沒看見這破門有密碼嗎?快開!”
陸斯恩揉著腰,一臉茫然地盯著門鎖。
兩秒後,他直接破音道:“怎麼還有密碼?!!”
“……”江肆月人都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化出匕首,“那就捅碎它,不信它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