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微不可察地呼了口氣,繼而便銷毀郵件切回內網,視死如歸地回複“巴掌達人”:【阿瑤,我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蕭若瑤秒回:【什麼?】
江肆月:【陛下剛剛親自翻了我的牌,你懸著的心可以放下了。】
蕭若瑤:【……哇哦,陛下這牌翻得可真是相當迅速呢。】
【怎麼辦月貴妃?你覺得這趟還有機會爭取一下皇貴妃之位嗎?】
江肆月冷嗬一聲:【沒機會,但被貶去浣衣局做宮女的概率非常大。】
對麵隨即發來一長串“哈哈哈”。
江肆月無可奈何,索性傲嬌不回了,拋下手機轉頭就去了浴室。
但在流理台前洗漱到一半,她又驀地想起什麼,忙叼著牙刷回臥室拿起手機確認。
——哦,還好,不是同一天。
……
翌日上午十一點,市中心某頂奢百貨公司。
一道修長身影悄然踏入oropiana專櫃。
江肆月今天難得穿了條純黑斜裁魚尾裙,上半身是深灰披肩大衣,頭發也挽成了慵懶隨意的低丸子。
一名空閒的年輕櫃姐見來人,立刻熱情上前:“歡迎光臨oropiana~女士,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江肆月開門見山道:“能看看你們家的駱馬毛大衣嗎?”
她口吻平淡但底氣十足,年輕櫃姐登時眼前一亮:“當然可以親愛的。這邊請~”
江肆月略一頷首,隨後便跟著櫃姐走向靠窗的真皮沙發。
不遠處,一名資深櫃哥戳了戳身旁同事的肩,輕蔑道:“嘖,露西這是高興個什麼勁呢?”
“這位新來的顧客除了臉,其他哪點像有錢人?那外套的羊毛材質連咱們店地毯都不如吧?”
被戳的同事同樣陰陽怪氣:“大衛,瞧你這話說的。人家露西還年輕呢,小姑娘被外表蒙騙不是很正常嗎?”
大衛沒忍住,倚著櫃台就捂嘴偷笑起來。
他們的嘲諷聲不大,專注工作的露西自然是聽不見的。
但新來的顧客本人卻是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裡。
然而顧客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她今天這身穿搭的確不值錢,隻堪堪達到了2開頭的四位數。
但這家頂奢店內隨便一件大衣的價格,就足夠高出她全身價位的十倍不止。
所以那倆櫃哥會蛐蛐她也正常。
至少還能證明他們的狗眼沒瞎。
要知道江肆月上輩子好歹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到了29歲——雖然沒過而立之年就不小心把自己養死了。
但前26年獨自成長的經驗,注定不會讓她在無意義的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這世上大多數人對殺手、雇傭兵之類刀尖舔血的職業有天然的好奇、崇拜以及敬畏心理。
也認為現實中的他們就跟影視劇裡演得那般,分分鐘幾千萬上下,年入百億不是夢。
但實際作為神州的合法組織兼組織老大,江首席既要按國家規定按時交稅,還要每個月給家裡那幫小兔崽子發固定工資,並一個不落地繳納六險二金。
再加上組織內部的自然損耗、院子裡的貓啊狗啊、軍械庫裡的武器保養等等……
一年下來兜裡基本不會剩幾個子。
這也就導致江肆月前世一直是某寶和拚夕夕的“vip用戶”。
當春天蕭若瑤古馳迪奧香奈兒的時候,江肆月穿著拚夕夕二百一套的襯衫牛仔褲尋思是不是買貴了。
當夏天蕭若瑤v芬迪愛馬仕的時候,江肆月穿著某寶三百一套的白t牛仔褲尋思一樣的褲子為什麼這家貴這麼多??
當秋冬天蕭若瑤實在看不下去,豪擲千金給江肆月整了數十套品牌高定時,江首席反手就掛進衣櫃收藏,並繼續穿著她某寶買的聚酯纖維,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出任務去了。
操心的蕭副首席幾次逮著機會想跟人好好聊聊這個問題。
奈何每回見著江肆月那張套垃圾袋都好看的臉,就硬是把話咽了回去。
罷了。
反正她家阿月穿五十塊錢的t也不影響開五個億的戰鬥機,她又何必苛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