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噴濺,染臟了江肆月的護手繃帶和上衣。
急救人員抬著擔架飛速衝到台前,蓋好白布很快又抬著人走了。
屠夫讀秒結束後爬起來偷襲,算是犯了黑拳界最忌諱的一條不成文規矩。
現場噓聲一片,賭徒們直呼晦氣,旋即便在安保人員的指引下陸續離開了拳場。
八角籠邊,江肆月悄摸收了匕首,暗想如果蒙泰因為這鱉孫偷襲不認賬,她就立馬匿名舉報端了他的會所。
然而正當她準備掉頭回包廂時,兩名貌似礦產大亨的中年男人,卻莫名上前攔住了她。
“?”江肆月不悅抬眸,冷冷道,“讓開。”
其中一位西裝革履的瘦老板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溫和道:“小姑娘何必這麼大火氣?”
“你爆冷贏了屠夫,讓我和弗裡曼先生賺了不少錢。我們是來找你談生意的。”
他身旁的弗裡曼大腹便便,眼神貪婪地掃過江肆月全身:“小美人,你留在這兒是明珠暗投,不如就跟我和霍奇先生走吧?”
“我們提供的報酬,保準比你在這打一年黑拳還高。要不要考慮一下?”
江肆月無動於衷,抬腳便要從旁邊繞出去。
弗裡曼立刻伸手阻攔,粗短的胳膊還有意無意往她身上靠:“嗬嗬,小美人真夠辣的……”
豈料他話還沒落,鋒利刀尖已經抵上了他的手腕。
“你說我是砍掉你一隻手掌好,還是乾脆把你整條胳膊都砍了?”江肆月漠然問。
弗裡曼被色欲衝昏的頭腦頓時清醒,倉皇間驚出一背冷汗,急忙收手後退半步,瞬間啞火了。
霍奇尷尬地笑了笑,試圖打圓場:“誤會誤會!很抱歉冒犯到您……”
“但我想弗裡曼先生隻是求賢心切,一時情急所以才……”
他說著,立即從西服內袋掏出名片,雙手遞給江肆月:“這是鄙人的名片。”
“您不必現在答複,但我希望您能收下它。若日後真的有需要——”
就在此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側邊伸出,毫不猶豫抽走了名片。
“不好意思,她不需要。”
來人冷冰冰打斷霍奇,隨即便將紙片撕得粉碎,然後又塞回他的西服口袋:“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麻煩這位先生把你的垃圾帶走,謝謝。”
江肆月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唇角,瞟了來人一眼,沒作聲。
名片被毀,霍奇虛偽的麵具幾乎要帶不住了,目光陰冷地瞪向那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這時隻聽弗裡曼的聲音在後方顫顫巍巍響起:“周…周周周…周少爺?!”
霍奇倏然回頭:“你認識他?”
弗裡曼卻鳥都沒鳥他,直接擠到那年輕人身前,點頭哈腰道:“周少爺,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您!”
“您也是來看拳的?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嗎……?”
“?”霍奇驚疑地瞅瞅弗裡曼,又警惕地望回那名被他稱作“周少爺”的青年。
周十晏居高臨下俯視弗裡曼,吐出的每個字音都帶著無形的威壓。
“弗裡曼先生今年在中亞折進去三條礦脈,損失都快超三十個億了,竟然還有閒心出來賭拳?”
弗裡曼連聲應是,惶恐道:“這…這不是想著出來碰碰運氣,說不定就……”
“說不定就能碰上合適的人,專門雇來對付我了?”周十晏含笑接話。
江肆月解左手繃帶的動作一頓,心想這小混蛋樹敵還真不少啊,遇上仇家的概率比她還高。
看來他整天花孔雀似的四處招搖還能平安活到現在,除了自個兒有點三腳貓功夫,常年三班倒跟著他的那群專業保鏢也是功不可沒啊。
弗裡曼就像被兜頭潑了盆冷水,張嘴又閉上,張嘴又閉上,囁嚅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狡辯出來。
得虧霍奇是老江湖了,電光石火間就明白他們是挖牆腳挖到了正主頭上,忙不迭賠笑道:“哎呀,原來您就是天越集團的晏總!失敬失敬!”
“恕在下眼拙,多有得罪,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