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家師本體出馬,卻被高鴻誌當場擊潰……如今肉身已毀,隻剩元神苟延殘喘,正在閉死關,拚了命想縫補殘軀。”
“廢物。”
兩個字,冷得像刀。
天照大神終於睜了眼。
那雙瞳孔,像是藏著億萬年的霜。
神龍老人一句話不敢吭,頭更低了。
“這事我早知道。”
天照大神揮了下手,像在趕蒼蠅,“滾。”
“是……弟子告退!”
神龍老人渾身一鬆,額頭冷汗都下來了,轉身就跑,生怕慢一秒就被這神一指頭捏碎了。
天照大神沒吭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神龍老人根本是團空氣。
神龍老人低頭行了個禮,身影一晃,就像被風吹散的煙,原地連個灰都沒留下。
等那人徹底消失,天照大神才慢悠悠開了口:“出來吧。”
嗖——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懸在半空,靜靜盯著他。
正是高鴻誌。
他跑這一趟東瀛,說白了就一個目的:看看這所謂的“天照”,是不是真有傳說裡那麼神乎其神。
“你就是大明朝那個鎮海王?錦衣衛頭子高鴻誌?”天照大神語氣平得像水,沒怒、沒怒、連半點火氣都沒有。
就像高鴻誌一劍砍了他養的狗,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也可能——那條狗,壓根不值一提。
“是我。”高鴻誌咧嘴一笑,懶洋洋的。
“膽子不小。”
“站我麵前,還能笑得出來。”
天照大神看了他幾眼,居然點了點頭:“難怪笑三笑都栽你手裡了。”
高鴻誌哼笑一聲:“笑三笑?嗬,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跳梁小醜,總覺得自己能翻盤,能當棋手。”
他頓了頓,聲音輕了下來:“可他忘了,棋盤都沒他的位置,連棋子都是彆人隨手扔的。”
“你說得……挺透。”天照大神輕輕歎了口氣,“他好歹當過棋子,還能用。
可一旦不想當了,連渣都不如。”
高鴻誌沒接話,隻是望著遠處的山。
“那你呢?”天照大神突然眯起眼,“跑我山上來,是想掂量掂量,我這個‘神’,是不是真有分量?”
他盯著高鴻誌,眼神裡透著點稀罕:“多少年了,沒見你這種苗子。
比笑三笑強一萬倍。
要不是你修煉太短,現在早該跟我平起平坐了。”
他心裡清楚——給高鴻誌同樣的時間,虛神境早就是他囊中之物。
而笑三笑,拚死拚活,連門都沒摸著。
“你猜對了。”高鴻誌點頭,乾脆利落,“我來,就是想親眼看看——虛神境,到底長啥樣。”
“看出來了?”天照大神挑眉。
“看出來了。”高鴻誌目光掃過整座神山,語氣認真,“你這山,早不是山了。”
“它是你的一部分,你就是它。”
“最嚇人的是——這山,活了。”
“我能感覺到它在呼吸。”
“吞天地靈氣,像活物一樣,一張一合。”
他聲音很輕,卻字字如錘。
換彆人?連門都摸不著。
就算笑三笑在這兒,也隻會以為這山是靈脈彙聚的寶地。
可高鴻誌看得清。
天照大神嘴角,終於裂開了一絲笑。
“眼力,比笑三笑強太多。”他緩緩搖頭,“他當年也來過,以為我還沒煉成領域。
覺得要幾十年、上百年,才可能把這麼大的山融進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