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大人!您這麼做,不對!”
高鴻誌一愣:“嗯?”
這小丫頭,哪根筋搭錯了?
宮女挺直脊背,眼裡燃著火:“賣琉璃、賣火銃,那是生意。
可北元是仇寇!您收他們賄賂,帶他們看軍營——將來戰場上,多少大明兒郎要死在這手!”
好家夥。
還帶點俠女範兒?
高鴻誌差點笑噴。
樸燦宇嚇得腿軟,趕緊拽她袖子:“長今!胡說什麼!快向帝師賠罪!”
“我不道歉!”宮女瞪著大眼睛,“是大人錯了!”
“等等。”
高鴻誌忽然抬手,打斷她:“你叫什麼名字?”
“您要殺我?我不怕!”她昂著頭,“我叫小短今!”
“大長今?”
高鴻誌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怪不得這麼漂亮,這麼剛,眼神裡還帶著光——原來真是那傳說裡能左右王權、攪動江山的高麗第一奇女!
他做夢都沒想過,能在這兒撞上她。
“大人,我叫小短今。”她認真糾正。
“都一樣。”高鴻誌揮揮手,眼睛卻沒離開她那張臉。
千年一遇的姑娘,今天碰上了,命裡注定的。
樸燦宇一瞅,懂了。
“大人,請把賄賂退回去。”小短今又強調。
“要是我不退呢?”
她卡殼了。
對啊……
皇帝都得聽他的,她一個宮女,能拿他怎麼辦?
高鴻誌歎了口氣,輕輕拍了下她肩膀,語重心長:“丫頭,這世道,不是非黑即白。”
“有時候,灰色,才最有味道。”
說完,抬腿就走。
那一下拍肩,讓小短今臉唰地紅了。
可那句話,像錘子砸進她心裡。
她盯著那背影,看了一秒,又一秒,忽然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京師軍營不在城裡。
二十裡外,風沙卷地,鐵甲森然,遠遠一望,寒氣撲麵,連烏鴉都不敢落地。
“帝師!”一個校尉快步迎上來。
“就是轉轉,彆緊張。”高鴻誌隨口道,轉頭對三人笑眯眯:“進去吧,彆亂摸,彆亂碰,彆亂問——碰了,砍手。”
葛摩汗一聽,立馬衝了進去,跟進了寶庫似的,眼睛放光。
等人影一沒進營門,高鴻誌立刻壓低嗓音:“增壽,都安排好了?”
“姐夫放心!”那校尉咧嘴一笑,“爹收到信,三更就布好了局。
我就是徐達的三兒子,徐增壽。”
以前高鴻誌常去徐府串門,這小子還給他遞過茶。
今天早上,他就猜到——有人要探營。
所以……
從昨夜起,整個軍營,已經重裝了一遍。
“你這小子,嘴還是跟抹了蜜一樣。”
高鴻誌笑得直搖頭。
“那姐夫,我能再去刨個西瓜不?”
“管夠!隨便吃!”
“謝姐夫!”
徐增壽一蹦三尺高,轉身撒腿就跑。
高鴻誌瞅著他背影,無奈笑了一聲,轉身快步追上葛摩汗那幫人。
這時候,葛摩汗他們剛走到燧發銃的訓練場。
整整一百號人,每人扛著一杆黑漆漆的火銃,齊刷刷舉起來。
“砰!砰!砰——!”
百步開外,沙包炸得沙土漫天飛。
沒等煙散,下一撥人aready蹲下、推彈、上膛、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