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練的不是你們能走多快，是你們能扛多久；不是你們有多強壯，是你們能不能把後背交給同伴！而今天，你們做到了！”
“我知道大家是第一名，不過比第一名更重要的，是大家在這個過程中學到的東西！”
地上的其他人慢慢抬起頭，有人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有人望著教官，眼裡慢慢亮起了點光。
“累嗎？”楊廣元問。
“累——”拖長的回答裡帶著點委屈，卻透著股痛快。
“累就對了，”楊廣元笑了：“這累勁兒裡長出來的，才是骨頭。今天這二十公裡，你們沒白走！”
風從遠處吹過來，帶著點涼意，吹在曬得滾燙的皮膚上，格外舒服。
地上的人沒再動，卻沒人覺得他的話多餘。
那些疲憊的呼吸聲裡，慢慢摻進了點彆的東西，像種子落在土裡，悄悄發了芽。
眾人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一點精氣神，從躺改為了坐。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第二支隊伍也到達了終點——是王教官的隊伍。
他們同樣疲憊不堪，一到終點就再也支撐不住，一個個倒頭就睡。
沈明棠的隊伍休息得恢複了一點精氣神，在旁邊稍微取笑了一下他們，兩支隊伍也慢慢熟絡起來。
沈明棠這邊，剛剛一路把同伴背回來的肖玉已經被眾人圍起來誇了一通。
那個男生指著肖玉說道：“就是肖同學一路把我背回來的，他可厲害了，整整兩公裡的路程，多虧了他！”
肖玉被誇得低了低頭：“也沒有吧……”
“哪裡沒有？”旁邊的另外一個男生開口：“你彆小看自己，我可還記得前幾天你還站軍姿暈過去一次呢，現在還能把他一路背下來，意誌力多強！”
肖玉聽對方提起那天下午的事情，頓時更不好意思了。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他快速擺擺手，然後對那個男生說道：“我現在背你去醫務室，你的腳踝還腫著……”
說著，他就不由分說地把男生往自己的後背一攬，將其背了起來。
跟沈明棠打了聲招呼，就將其往醫務室送過去。
……
淩晨兩點的醫務室。
由於今晚拉練，為了防止新生們出現什麼意外，值班室的醫生一直都在崗上。
正當他以為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昏昏欲睡之時，突然聽到了走廊上的腳步聲。
他立刻一個激靈彈坐起來，看向外邊。
卻看到了熟悉的一個男生背著另一個男生走了進來。
醫生一愣，立刻問道：“怎麼了這是？”
背上的男生迅速將拉練的整個過程都講了一遍，還誇了下肖玉。
肖玉尷尬地看著醫生。
原以為醫生想起那天下午自己裝暈的事情，可能會看輕自己，卻沒想到對方什麼話也沒說，而是轉身去拿藥了。
醫生一邊給扭傷了腳踝的男生塗藥，一邊叮囑了注意事項。
最終，才對肖玉說道：“傷得倒也不重，後麵注意照顧他休息兩天就好了。”
肖玉點點頭，接過藥。
然後便聽到醫生說道：“你做得不錯。”
肖玉一頓……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又用力點了下頭。
隨即重新背起同伴往門外走去。
醫生就這樣坐在原來的位置，看他一步步消失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