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現在,除了受無端謠言蠱惑的暴民參與屠殺外,日本反動當局亦開始趁亂殺害仁人誌士和旅日華工,而被江東龜戶某六中隊長以“華人鬨事”為由誘騙過來的王希天就是其中之一。
他由於成立“留日中華勞動同胞共濟會”,被不少日本人視為眼中釘。
此時的他,正因擔心被日本憲兵抓住的“華人同胞”,焦急的推著自行車跟在憲兵中隊長身後。
“長官,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然而不管王希天如何解釋,前方的中隊長卻一直沒有回應,就連站崗的步哨也在保持沉默
可以說,此時除了極少數還有良知的人以外,絕大多數日本軍官都默許了這種“行為”。
就這樣,在王希天跟著中隊長走到了逆井橋旁邊的鐵橋處時,一名早已守在那裡的軍官忽然拔出了刀!
刹那間,刀光一閃,就要朝他斬去,那張扭曲的臉上毫不掩飾嗜血的快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砰——!”
一聲槍響刺破了空氣。
“什、什麼?”揮刀的軍官動作僵住,臉上獰笑瞬間凝固。
“是軍隊!”
砰!砰!
又是幾聲清脆的槍響!軍官身體猛地一震,血花飛濺,像破麻袋般重重栽倒在地。一支幾十人的小隊出現,將聚集在這裡的日本憲兵團團圍住。
是軍隊。雖然是那種帶有“護衛”性質的軍隊,沒有穿軍服,但也確實是軍隊沒錯。
“這......這些軍人......是哪來的?!”
日本小隊的軍兵目瞪口呆,驚愕失色的望著這群明顯帶著異國輪廓的麵孔,完全懵了。
他們搞不清楚這群明顯外國人麵孔的“軍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邊有傷員!快!”
“繃帶!急救包!快拿過來!”
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了這“軍隊”出動的真正原因。
隻見一群臂纏醒目紅十字的白衣人,在軍隊的護衛下,迅速衝到倒地的軍官身邊。
檢查隻用了片刻:
“背部三處中槍,失血過多......沒救了。”檢查人員十分平靜的宣告了結局。
隨即,一名白衣人轉向驚魂未定的王希天,語氣中還帶著點東北方言,安撫道:“咱是打德意誌帝國來的誌願團,你就把心往肚裡擱吧,可以安心了。”
望著那群帶著安撫意味走近的白衣天使,王希天緊繃的神經驟然斷裂。他雙腿一軟,癱坐在冰冷的地上,這才感覺到冷汗浸透了後背,喉嚨裡堵著的那口氣,終於化作一聲劫後餘生的、長長的顫抖歎息。
他抬起沾著泥汙和濺落血點的手,捂住的臉下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慘笑。
縱然是臭名昭著的日本憲兵,在真正的“軍隊”麵前,也隻得收斂起嗜血的獠牙。
至少在今天,在這片被死亡屠殺籠罩的土地上,不論是他本人,還是被日本憲兵抓住的同胞,都能活下來了。
......
“呼,真是得對德意誌帝國感激再三也不為過啊。”
此時,日本現任政府的掌權者、外務大臣兼內閣“代理”首相大臣內田康哉,一邊用手帕擦拭額頭上不知是因火災高溫所致的汗水,還是因緊張不安而出的冷汗,一邊長出一口氣。
自1894年明治東京地震與1855年安政江戶地震以來,關東地區再次遭遇大地震。對如何修複這場災難造成的巨大創傷、又該如何安撫隨之而來的社會混亂,他一籌莫展。正是在這無比關鍵的時刻,德國方麵送來的援助,簡直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帶來了莫大的支撐與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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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眼下的局勢依舊是任重而道遠。”
目前,東京已有四成城區在持續的大火中化為焦土,甚至連大正天皇都無法返回自己的皇宮。
不止如此。
這場地震也導致皇室的重要慶典被迫延期——不是彆人,正是皇太子裕仁與皇室旁支久邇宮良子公主的婚禮,因此被擱置。
當然,若是照常舉辦,恐怕也是麻煩不斷......但無論如何,作為政務代理的內田,如今幾乎每天都在承受著令人喘不過氣的重壓,仿佛肩膀隨時會斷裂。
“代理閣下,軍方再次發來關於遷都的谘詢,您看該如何回複?”
“真是讓人抓狂。陛下也明確表示不能拋棄東京的市民,對遷都一事持否定態度,眼下遷都什麼的......開什麼玩笑!現在最緊迫的,是如何將尚在持續的餘震帶來的損害降到最低,儘快恢複已然瓦解的治安。所以說,內務省那邊,拜托你們給我認真點,尤其是——彆再讓‘那點問題’鬨出風波了!”
“嗨,給您添麻煩了,萬分抱歉。”
回應內田焦灼心情的,是內務大臣沉重而低聲的答複。
但在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想要製止“東瀛屠殺”的想法。
雖然漢斯的誌願團趁機救下了不少人,但在無人的角落,依舊有不少無辜之人慘遭殺害,在日本人之間流傳的那股毫無理由的暴虐情緒,如今早已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
“這些小、鬼、子!狗日的畜生!”
而接過外務部遞來的關於關東大屠殺報告的漢斯,麵孔毫不意外地扭曲了起來。
......
漢斯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徹底阻止那場屠殺。
畢竟,他所能動用的手段是有限的。
當然,憑借派出的誌願團,確實有人僥幸保住了性命。但即便如此,屠殺依然持續,日本政府也隻是擺出一副“我們現在也無能為力”的態度,無動於衷。
漢斯的心情現在很糟糕。
“父親,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就在漢斯凝視著窗外的雨滴打落在玻璃上的痕跡,努力的壓抑心中怒火之際,背後傳來了稚嫩的聲音。
說話的是長子萊因哈特,明明感覺他才剛出生沒多久,如今卻已經是七歲的孩子了。
“是因為日本那邊,您故鄉的人死了很多嗎?”
“萊因哈特,你從哪兒聽說的?”
“媽媽告訴我的。她說您最近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那件事。”
“原來如此。不過,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他的孩子是在德國出生、長大的德國人。
這件事,終究隻是他因舊情難舍而插手的事務,沒必要讓孩子們也牽扯進這些的問題中。
“嗯,我原本還以為父親您幫那邊,是想把那邊交給我們兄弟中的誰呢。”
嘶,什麼啊,這種可怕的誤會。
我在這些孩子的腦海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萊因哈特,你想成為王嗎?”
“不,我隻是想安安靜靜地看書,平凡地度過一生而已。”
“是嗎。”
這像極了某個除了脖子以上就一無是處的提督野心啊......
看來他當初給這孩子起名字,真是起錯了。
“總之,幫助他們對我來說,就像一種做了會讓人心情好起來的興趣愛好,僅此而已,不多也不少。”
“我還是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你以後長大了,總會懂的。”
漢斯一邊撫摸著萊因哈特的頭發,一邊重新望向窗外。
而時間,也就這樣悄然流逝,轉眼便來到了19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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