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這樣袖手旁觀,什麼也不做嗎?”
“麥克阿瑟少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芝加哥現在鬨得天翻地覆的亂局,薩默爾將軍!因為黑手黨,治安一團糟,無辜的市民都在恐懼中度日。必須有人站出來平息這場風波!”
“而你認為這個‘有人’該是我們聯邦軍隊?”
“正是如此。”
美國陸軍第十二任參謀總長、在大戰時期指揮過遠征軍第一步兵師的查爾斯·佩洛特·薩默爾cespeotsuera),聽到麥克阿瑟的疾呼,隻是像是早已習慣般地歎了口氣。
本以為他晉升將星之後會懂得收斂幾分,可這家夥從大戰時期起就一點沒變。
不,甚至比以前更變本加厲了。
“道格拉斯,我對芝加哥發生的所謂‘牛奶戰爭’也感到擔憂。”
尤其是黑手黨和俄羅斯牛奶送貨員之間的鬥爭,不僅限於芝加哥,甚至已經蔓延到紐約等其他城市。
因為在羅曼諾夫乳業的猛烈攻勢下節節敗退的芝加哥幫,開始試圖將紐約的五大家族及其他城市的黑手黨也拖入這場戰爭中。
再加上那些原本就對羅曼諾夫乳業這個“外來戶”抱有警惕的本土牛奶公司,趁機趁亂加入戰團,想把競爭對手踩在腳下;而羅曼諾夫乳業也反過來雇傭了北區幫這種與意大利黑手黨敵對的團體作為雇傭軍......這場戰爭如同野火般越燒越旺,毫無平息之意。
“但無論如何,那終究是民間的事,不是軍隊該插手的範疇。”
牛奶戰爭,說到底是警方和州政府該處理的事務。
當然,如果情況惡化到一定程度,眼看局勢失控,聯邦政府可能會以fbi的名義出麵乾預;或者州政府出動國民警衛隊來維持秩序,這也是可以預見的。
但讓聯邦軍隊動手?那是絕對不允許的事,也不該被允許。
這等於是正麵挑戰自美國獨立以來就無人敢違背的“文人統製”原則。
“我們隻需忠於守護國家防務這一職責就好。你也彆再為這種事費心了。”
“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理?警察根本沒有解決問題的意誌,政客們隻會叫嚷‘這隻是企業之間的競爭’,說著屁話搪塞過去。”
如果那些人頭腦清醒一些,事情根本不會鬨到這種地步。
牛奶戰爭的根源,說到底就是政府沒能妥善管控日益強大的黑手黨,才讓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試問我麥克阿瑟,怎能坐視不動?”
“唉......道格拉斯......”
“在成為軍人之前,我是個美國公民。”
“可在作為公民之前,你首先是名軍人。”
就在麥克阿瑟無視薩默爾的歎息、繼續堅持己見時,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而冰冷的聲音,讓他眉頭緊皺。
“馬歇爾中校。”
喬治·c·馬歇爾。
自大戰以來就經常對他提出種種反對意見的煩人家夥,又出現了。
“即使這個國家需要動用軍事力量,明智而審慎的人們也總會用警惕與質疑的目光看待軍隊。將軍,我相信你不會忘記塞繆爾·亞當斯曾說過的話。”
“......”
麥克阿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冷冷盯著馬歇爾。
而馬歇爾也毫不避讓,直視著他的雙眼。
“你們兩個,差不多就行了。”
最終,眼看氣氛劍拔弩張,薩默爾才不得不開口製止。
“無論如何,麥克阿瑟少將,我的立場不會改變。聯邦軍隊不會介入這件事,我也不會向白宮提及。”
畢竟,隻要說出口,換來的隻會是“你們管得太寬了吧?”的冷嘲熱諷。
“......我明白了。那麼我就告退了。”
或許是終於意識到再說下去也隻會白費唇舌,麥克阿瑟終於退後一步。
“既然我堅持自己的信念而活,那彆人也有權利堅持他們的信念。”
“誰說的?”
馬歇爾的語氣依舊帶刺,似乎仍舊對麥克阿瑟滿懷警惕。而麥克阿瑟稍作停頓後緩緩開口:
“尤利烏斯·凱撒。”
這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回答,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
......
“薩默爾將軍,您就打算放任麥克阿瑟那樣嗎?”
麥克阿瑟一離開房間,昔日幕僚那鋒利的質問聲便緊隨其後響起,薩默爾疲憊地再次歎了口氣。
今天怎麼歎氣的次數這麼多,實在太多了。
“小心你說話的分寸,喬治。我知道你和麥克阿瑟關係不好,但他畢竟還是你的上司。”
“我也是擔心才這麼說的。大戰時就是這樣,麥克阿瑟的傲慢心態始終在他那過於膨脹的自我中不斷滋長。自從掛上‘最年輕將軍’這個頭銜後,他就變本加厲了。再這麼下去,他遲早要闖出禍事。”
“就算他說話口不擇言,也還沒到能讓他脫下軍裝的地步,喬治。”
麥克阿瑟當年在大戰中也是那樣,可至今政界的朋友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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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不小心,很可能反而引來一陣強烈的反彈。
“再說實話講,麥克阿瑟雖然嘴上放肆,可真正在行動上越線的時候,也還沒有吧。”
“將軍......”
“我當然明白你的擔憂。我當年在大戰時的蒙斯司令部也不是白待的。”
但這裡是美國,不是西班牙,也不是南美。
而美國,從來不會容忍獨裁者的存在。
“你擔心的那種事不會發生的,人民自己就會站出來反抗。所以先把你的利爪收一收吧。我可不想看到你為了和麥克阿瑟鬥氣,最後弄得遍體鱗傷。”
“是,將軍。”
聽著薩默爾那滿是憂慮的聲音,馬歇爾無奈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鈴鈴鈴鈴——!
擺在薩默爾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一陣劇烈響動。
“我是薩默爾,什麼事?”
“——將軍,白宮通過保密線路來電。”
“白宮來電?接進來。”
哢噠。
薩默爾話音剛落,接線員便迅速將電話接入白宮。
片刻之後。
“什麼?!你說他現在乾了什麼?!?”
薩默爾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怒吼聲在辦公室中炸響。
而馬歇爾根本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隻能一臉困惑地歪了歪頭。
......
“我要最先展示給您看的,就是這個。”
在漢斯跟著特斯拉來到研究所後方那片寬闊的空地後,他最先展示的,是一個看起來像是迷你坦克的小玩意。
之所以說“像”,是因為它沒有炮塔,也沒有主炮。
簡單來說,就是把坦克的車體單獨拿出來,然後把它的尺寸縮小到類似狗的大小。
‘不過,這東西好像在哪見過......’
到底是在哪見過呢?
就在他努力回憶的時候,特斯拉率先撚了撚自己的胡子,開口說道:
“這是可以無線遠程操控的炸彈!”
“嗯?什麼?炸彈?那種會爆炸的炸彈?”
“正是那種炸彈!可以埋在地裡,遠程引爆;也可以操控它潛入敵軍的碉堡;甚至還能鑽到坦克底下,轟的一聲引爆!”
聽了特斯拉的解釋,某人模糊的記憶瞬間變得清晰。
與此同時,他的臉也瞬間僵住。
‘靠,這不是“哥利亞”goiateiciath、sd.kfz.302303a303b),是一種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使用的遠程操控炸彈兼地雷,最初是法國為在馬奇諾防線後舒舒服服地作戰而研發的武器。
而在法國戰敗後的六個星期內,“哥利亞”也落入了德國人手中。
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這玩意怎麼在戰間期、還是在赫爾辛基這地方出現了?
“我以前在美國的時候,曾經製造過可以發射魚雷的遙控船。這次就是借著那段記憶做了一次應用。如果船都能遙控,那車自然也沒問題。”
特斯拉說這話的口氣,仿佛就是在說“我閒得無聊隨手造的”一般,漢斯聽完隻能反射性地扶額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