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不是嗎?”
麥克阿瑟和他的美國,會成為我們的敵人嗎?還是不會?
麵對這個問題,阿登納皺著眉,長長歎了口氣。
“我也讚同阿登納部長的看法。”
“是啊,本來與我們建立友好關係的,始終是那個‘合法’的美國政府。如今麥克阿瑟連名分和正統性都丟到狗嘴裡去了,我們不可能站在他那一邊。”
“而且就算我們對叛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很難保證麥克阿瑟會放過我們。以他現在的行徑,無論怎麼看,不都和那個該死的拉·羅克一個德行嗎!”
其他部長們的反應,也與阿登納無異。
尤其是這裡的關鍵問題——法國。
正如有人所說,麥克阿瑟的言行,偏偏透著股不久前成為法國執政者的拉·羅克的味道。
“如果他跟法國勾結起來呢?”
光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漢斯一聽這種話就反胃。
美國,那個雖然偶爾鬨點小矛盾,但一直以為會是盟軍堅實金主的國家,反過來與法國、意大利,甚至可能組成某個邪惡同盟,去當蘇聯的金主?
這是足以徹底推翻某人原有計劃的重大變數。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最壞的情況,也要把和美國開戰的可能性算進去。’
到那時,教皇曾預言的“西方的黑暗”,恐怕就不是法國,而是美國了。
真想去問問已故的庇護十世,這真的是你說的那個局麵嗎?
‘當然,我們德軍可不會輸給美軍。’
戰鬥力上,漢斯自信遠高於他們。
但問題是,那該死的“開掛”般的地大物博與龐大資源。
二戰時期的美國是什麼國家?
就算不及二十一世紀某個“天朝上國”的水平,那也是一天能造出一艘軍艦的瘋子。
這樣的美國,就算不親自下場作戰,隻要給法國來一手租借法案......
六周可能拖成六十周,甚至六百周。
更何況,真要與美國交戰——
‘在這個連洲際導彈都還隻是幻想的時代,我們怎麼去打隔著浩瀚大西洋的國家啊!’
如果美國踏上歐洲大陸,漢斯有信心來一個消滅一個。
可要他們越洋去打美國,那幾乎就是反過來的結局。
再強大的德意誌海軍,若美國擺明車馬打物量戰,還得分心防著日本,光想就讓人惡心。
“......必須把美國分裂掉。”
“總理?”
“阿登納部長,立刻把所有對麥克阿瑟舉起反旗的勢力和人物名單交給我。同時準備聯係舊金山和洛杉磯的領事館。”
“您是打算直接介入美國事務嗎?”
“正是。”
隻要麥克阿瑟有哪怕一絲可能與拉·羅克聯手,就絕不能讓那家夥拿下整個美國。
“麥克阿瑟的影響力暫時還局限在華盛頓和東部,但不久後,他一定會伸手吞下整個美國。”
“那就是內戰了。”
“沒錯,所以我們要支援反麥克阿瑟派,除掉或壓製這個潛在的威脅。”
必要時,漢斯甚至有派出酒館與“義勇軍”的打算。
這事雖然麻煩,案頭的文件也會成倍增加,但總比眼睜睜看著麥克阿瑟和歐洲的混賬勾結起來,在彆人的大陸上攪風攪雨要好得多。
......
與此同時,彼時的美國,正如漢斯所預料的那樣,正沿著一條直線狂奔向南北戰爭以來的第二次內戰。
麥克阿瑟固然能憑借其獨特的政治手腕收攏軍方人心,掌控華盛頓特區以及與之毗鄰的東部大城市,但除非他是神,否則不可能將幅員遼闊的整個美利堅握在手中。
“美利堅的自由公民們,為阻止叛軍而武裝起來!依照憲法第二修正案,行使武裝抵抗的權利!”
“暴君隻配得到子彈!”
“美國不需要拉·洛克!獨裁者麥克阿瑟,滾下台!”
於是,美國各地反對麥克阿瑟的民兵團如燎原之火般驟然興起。
凡是對這個國家稍有了解的人,都能預見這樣的結局。
砰!砰!
“立刻停止非法暴動,馬上解散!否則就要開火了!”
“想滾就你們滾出我們的城市去!”
“紐約絕不向暴君屈服!”
“麥克阿瑟,把羅斯福州長放出來!”
這股反麥克阿瑟的浪潮,即便是在他控製的東部地區也愈演愈烈。尤其是在紐約,即便采取了強硬鎮壓,每天依舊有暴動爆發。
更不用說,與妻子安娜·埃莉諾·羅斯福annaeeanorroosevet)一同被軟禁在家中的紐約州長富蘭克林·羅斯福本就是紐約人,就連總統阿爾·史密斯也曾擔任紐約州長——這讓紐約人對麥克阿瑟的反感,比任何一座城市都更為深重。
於是,與麥克阿瑟所說的“帶來新秩序”恰恰相反,美國正一步步陷入比大蕭條更深的混亂泥沼。
“麥克阿瑟想如同舊歐洲的君主那樣統治美國公民。他用各種華麗辭藻為自己包裝,妄圖成為美國的國王、美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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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亂世從不缺少想要取而代之的人。有人想推翻麥克阿瑟,讓自己成為美國新的領袖。
“但我想對麥克阿瑟說,美國不需要國王!因為在美國,每個人都是國王!”
“朗!朗!朗!朗!”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休伊·皮爾斯·朗ong),路易斯安那州州長。
“隻要我還活著,隻要路易斯安那的公民還活著,麥克阿瑟就永遠彆想踏進路易斯安那一步!”
這個既是進步主義者、又被稱為法西斯的男人,為了拯救包括黑人在內的貧困階層不遺餘力,但為達目的,他也不惜使用威脅、賄賂等一切手段,是個十足的民粹政治家。如今,他以路易斯安那為大本營集結力量,正麵迎擊麥克阿瑟。
“革命的時刻到了!”
“美國的工人們,團結起來!”
而混亂之處必有星火,在美國政府與fbi的壓製下依舊頑強生存的美國共產黨,也高舉反麥克阿瑟的大旗發動起義。
雖然在美國盛行的反紅情緒下,他們的力量並不大,但對他們而言,這或許是將美國染成赤色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無論成敗,都隻能拚死一戰。
就在全國各地紛紛出現反抗麥克阿瑟的大小勢力之時,遙遠的西海岸儘頭,加利福尼亞,也已吹起了抵抗的風。
......
“加利福尼亞正麵臨危機!就像讓法國淪為地獄的‘拉·羅克’一樣,一個名為麥克阿瑟的獨裁者正向我們步步逼近!”
1931年6月12日,洛杉磯市中心,一聲帶著德國口音的清亮嗓音回蕩在街道上。
正是在大蕭條中仍頑強的製作著動畫,結果因麥克阿瑟鬨出的亂子,導致新片上映受阻,而徹底爆發的阿道夫·希兒。
“我是德國人,但在大戰中,我與美國人並肩作戰,我們一起奔走在法國的戰壕中!正因如此,我深知——美國人是多麼熱愛自由!也因此,我明白,這種局麵會給你們帶來多大的痛苦!”
“哦——哦哦......”
“戰鬥吧,自由的公民們!跨越種族與宗教的藩籬,讓我們並肩作戰,保衛加利福尼亞,保衛美國的自由與民主,抵禦那邪惡的麥克阿瑟!”
“希兒社長說得對!”
“自由萬歲!美利堅合眾國萬歲!”
哪怕已經是動畫業的巨擘,他的演講功夫依舊不減當年,民主鬥士希兒的言辭,引來了人群的熱烈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