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這人我也有所了解,殘忍,陰鷙,謹慎。”尹鴻在白芷驟然瞪大的雙眼中看到了震驚,但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計劃。
而且他的確有件事需要白芷去做,且是在他去到紫庸之後。
他需要一個能夠讓拓跋烈放下懷疑的身份,這樣他才能為他去做那件事。
但在此之前,他得找說服白芷殺了他。
“雖然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蹤跡,但我知道他定然隱藏在城中某處。”
“那麼他自然也能查到雖然你與我那混賬兒子有私情,也該知道我卻與你並不相熟。”
“我雖未明確表達過不讚成那臭小子和你在一起,但也沒有強硬阻攔過。”
“我們‘唯一’的一次見麵還是在你昏迷的時候,那時的我‘怒不可揭’甚至對你拔劍相向。”
“這些他都可以查得到。”
“他自然也能從我對你們不聞不問的態度中察覺到我不阻攔你和那臭小子在一起但也不樂意見你們,既然我都懶得關注你,又怎會突然查出你是紫庸派來的奸細?”
“這一點不成立,以拓跋烈生性多疑的性子,他定然會有所懷疑。”
“你說你本也打算此事了結後離開南楚跟著拓跋烈去紫庸,我不知道你為何要離開,但我想應當不是因為你體內流淌著的那一半的血脈從而把自己當紫庸人吧?”
白芷有一半紫庸血脈這件事那混賬小子原本是打算瞞著他的,臭小子應當是計劃著到時候把白芷偷摸帶回京州,到時候天高地遠,他又不能隨意離開北境回京,他就是想阻止都鞭長莫及。
臭小子不信他爹,悶聲不響地打了一手好算盤。
若不是長子考慮得更周全,打算先說服他,他怕是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尹決明將白芷的身世和小時候的經曆都大致與尹風講過,尹風為了舒服他不要太過在意白芷的身世血脈又都告訴了他。
既然得知白芷在紫庸活得不如狗,他便可以肯定白芷對紫庸絕無半點感情。
一個隻有痛苦和絕望的地方,有誰會留戀呢?
更何況如今這裡有了他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
尹鴻能夠從長子的轉述中聽出白芷與自家臭小子感情篤深。
雖然聽起來總是他家那臭小子沒臉沒皮地跟著白芷屁股後麵跑,但能夠讓一個從小受儘苦處看淡人情冷暖的人鬆口,想來心中也不可能沒有對方。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理由讓他放棄對方再回到曾經那個讓他痛苦又絕望的地方呢?
尹鴻今晚幾番試探揣摩,便也更加確定自己最初看完信後的第一想法。
白芷去紫庸一定是要去做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在白芷能夠自願承受一些變態的折磨取血救人後,他覺得自己理應為他做點什麼,或許可以用他本就到儘頭的命去為他鋪一條稍微平坦一些的路。
這個想法在得知白芷是白飛晟的後人後更加堅定。
或許是基於對小兒子那看似不靠譜實則暗藏鋒芒的一點點信任,也或許是清楚知道白芷在紫庸的遭遇從而判定他絕不會為紫庸做事的自信判斷,又或許夾帶私人感情覺得白飛晟那樣的人他的後代定然也不差,所以他決定相信白芷。
因此他有了這個計劃。
“我猜測你或許是要去紫庸做什麼事,所以才離開。”尹鴻看向他,仿佛用他半生的經驗洞察了白芷所有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