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置信地摸摸腦袋,臉上惶恐之色越發明顯。
“我,屬下……”他捧著腦袋,像是不敢置信,“不,不疼了?不疼……”
他的目光與尹鴻陰沉震怒的視線對上,猛地一個哆嗦直竄心頭。
他心下一驚,趕緊彎下腰,額頭汗水嘀嗒往下墜。
他咽了咽唾液,腦子飛快運轉著,但是比之前要冷靜許多。
“將軍!屬下沒有撒謊!剛才屬下真的是頭疼欲裂,或許,或許是顧軍醫的藥起了起了效果!屬下來之前去找顧軍醫拿過藥!對!一定是那藥治好了屬下的頭疼!”
“將軍,屬下與那人真的不是一夥的,他剛才還想殺了屬下,將軍,請您明察啊!”
尹鴻當然知道他們不是一夥的,他目光偷偷瞥了一眼將白芷綁回刑架上後就一直站在角落的兩個士兵,麵上怒色未減,越發震怒。
他一腳踹翻了李進,仿佛下一刻就會怒起拔刀,嗬道,“你還敢狡辯!來人!將他給我拉下去!”
“將軍!”李進大驚失色,沒想到尹鴻竟然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就要將他拿下,慌忙喊道,“屬下真的沒有撒謊!將軍!將軍!”
那兩個士兵已經上前將他雙手擒住正要押下去。
麵如土色的李進在掙紮中猛地想起什麼,雖然可能性太小,但這也是他此刻唯一的生機。
他掙紮著大吼,“將軍!我知道了!屬下知道了!治頭疼,不是!治疫病的藥屬下知道是什麼了!”
眼見著李進就要被拖出去,尹鴻終於等來了他這句話,於是趕緊出聲,“等等!”
押著李進的兩個人沉默地對視一眼,同時停下腳步,李進掙紮著從兩人手中掙脫,“咚”一聲跪下,大吼,“將軍!屬下知道疫病的解藥了!”
尹鴻沉著臉看向臉色蒼白的小士兵,深沉的眼中滿是震懾。
“你剛才說什麼?你知道治此次疫病的藥?”
不知道就要被當做那囚犯的同夥拖出去了,李進哪裡還敢說不?
至於是不是,那也隻能賭一把了!
他忙不迭點頭,“是!屬下知道了!”
尹鴻犀利的目光落在李進身上,直盯得他背脊發涼,他沉吟著,看上去像是沒信。
但疫病持續的時間待久了,城中瘋了死了許多人,即便有一點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
他冷冷盯著李進,語氣森然,“此番疫病顧軍醫和城中諸位大夫研究了這麼久也不見有效,你又如何能得知?”
尹鴻右手握上刀柄,像是威脅,“你若敢耍花招,本將軍親自取了你的狗頭!”
“是血!”李進怕人頭落地,哪還敢耽擱?忙抬手指著那邊血淋淋的人,急切道,“是他的血!”
尹鴻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便看到抬起頭,目光陰冷,嘴唇乾裂,似笑非笑的白芷。
李進被那陰鷙的目光盯得一哆嗦,仿佛被毒蛇纏身,趕緊挪開了視線看向尹鴻。
他咽了咽唾液,說道,“屬下昨日開始的頭疼,今早疼痛加強,這正是城中染了疫病的人最開始的症狀!”
“屬下本想去城中集中隔離染了疫病之人的院子待著等待顧軍醫他們研製解藥,但今早李旗長突然來找屬下幫忙,說是他染了風寒今日不能來幫將軍審問犯人,所以想讓屬下頂替一日。”
“他說軍中之前抓出過奸細,怕還有潛藏在暗處的人,所以不敢將這件事交給旁人,他說他隻信屬下。”
李進額頭的汗順著臉頰滑落,“屬下知道事關重大,也不敢推脫,想著堅持堅持也能忍下這頭疼,待今日過後再去隔離也不遲。於是屬下便去找顧軍醫喝了一碗治疫病藥,想著多少能壓製些疼痛,但並沒有見效。”
“剛才屬下也確實是因為劇痛才讓那犯人得了機會掙脫,那人壓著屬下時屬下因為頭疼沒能推開,他按著屬下頭的手掌在流血,那血流到了屬下口中,咳嗆中屬下咽了不少。”
“將軍!那人的血定然能治疫病!”李進迫切地吼道,“屬下今早飲了藥後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唯一入口的就隻有他的血!”
“屬下就是在咽下那人的血後頭痛才消失的!”
“那血效果很快!”
“將軍!您可以找人試試!一定就是那人的血解了屬下的疫病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