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已經和紫庸開戰,尹大將軍遇刺身亡,北境戰敗失了一城,第二城也岌岌可危,尹小將軍在回北境的路上遇刺失蹤。
這每一件都是關乎北境存亡的大事。
尹鴻死了,為了接下來與紫庸的作戰順利,朝廷需得儘快調一位新的將軍過去統帥三軍與紫庸對抗。
送往北境的糧草軍餉這幾日就能裝整完畢,隻要新的將軍任命便能立刻帶著糧草前去支援。
因此他們想要站出來讓皇帝儘快挑出一名將軍前去接手尹家軍。
隻是他們話還沒說完,尹決明冷冽的聲音便在大殿內響起,成功地打斷了兩位老臣要說的話和邁出的步子。
“陛下。”尹決明沉著臉色從隊列中出來在大殿中跪下,“臣有要事啟奏。”
慕容燁瞧著他的臉色,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尹二啊尹二!你也有今天!
他壓著心中的雀躍,板著臉說道,“準奏。”
尹決明便抱著笏板跪在大殿中央抬眼看著他,語氣森冷沒有一絲溫度,“昨夜臣收到北境傳回的消息,臣的父親不慎被紫庸刺殺身亡,紫庸軍隊趁此機會一舉攻打烽火關。”
慕容翊斂下眸中笑意,滿心沉痛地說道,“此事朕昨夜已經知曉,朕對尹大將軍的死也感到惋惜,但武將身在戰場,便是生死不由己,還望尹總督節哀。”
尹決明抱著笏板的十指用力到關節泛白,這聲節哀聽在他的耳中無比諷刺,他的聲音裡再沒有昨夜的哽咽,隻有滿腔的怒火與沉痛。
他沒有回應慕容翊假仁假義的哀痛,隻繼續說道,“父親身故,原本臣的大哥是能趕到邊境替父親主持大局,但大哥在路上遭遇埋伏墜崖失蹤。”
“如今尹家軍無主將帶領,烽火關已失,孤狼關正在遭受紫庸軍隊的攻擊,軍隊無主將指揮對敵,隻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兩軍對戰,不可沒有主將,臣懇請陛下準許,讓臣接替父兄之責,前往北境帶領尹家軍將紫庸驅逐出境!”
“你想接管尹家軍?”慕容翊雙眼微眯,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他要殺尹家父子三人,便是為了將尹家軍從他尹家手中剝離,如今尹鴻和尹風死了,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安排自己的人手過去。
尹決明不知死活,竟然敢在這時候跳出來當著他的麵攏權!看來他還真是急不可待地想找死!
慕容翊語氣裡的不悅沒有人聽不出來,這滿朝文武,幾乎無人不知皇帝對尹家的忌憚。
尹家功高蓋主的名聲,在他們的印象裡已經傳了數年。
他們也都清楚,尹家無論是真忠心還是假忠心,隻要背上了功高蓋主的名聲,就沒有哪個皇帝能容得下尹家。
無論是先帝還是眼前這位皇帝都想將尹家的兵權收回去,如今尹決明當眾向皇帝要父兄的兵權,這無疑是在老虎嘴邊拔毛,虎口找死!
他們怕被遷怒,個個噤若寒蟬。
“尹家軍自然要重新尋找一位主將。”孫有權冷笑一聲,冷眼瞥向尹決明,嗤道,“但怎麼也輪不到尹總督接手吧?”
“你父兄雖然在戰場多年,也打了無數勝仗,但你卻是常年在京州混日子,莫說排兵布陣,在你勝任城防營總督之前,你連軍隊都沒帶過,更是沒有上過戰場。”
“紫庸不比其他敵國軍隊,有經驗的將軍尚且難以與之匹敵,你一個素來便有紈絝之名的花花公子又如何能勝任?”
“丞相說的不錯。”慕容翊頷首,又看向尹決明,“朕知尹總督想為父兄報仇的心情,但戰場不是兒戲,輸了也不是你一人喪命,而是萬千將士和百姓跟著遭殃。”
“尹大將軍身故,朕也甚是痛心,如今將軍府隻剩尹總督這一支血脈,朕是萬萬不能再讓你上戰場的,你若出了任何意外,朕是當真無顏麵對先皇與長公主。”
慕容翊無奈地歎氣,“尹總督也莫要再讓朕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