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決明雖不像他父兄一樣常年待在邊關在沙場磨練,但祝允輕說的沒有錯,尹家世代從軍,尹決明雖未曾去過邊關沙場,但有尹鴻這個父親和尹風這個兄長在,他又能廢物但哪兒去呢?
更何況當年在京州還有蘇和長公主親自教導。
那日逐鹿原一戰,他便確定尹決明以往一直在藏拙,他打仗的能力絕不輸他的大哥!
這也是為何他想要將尹決明困在京州的原因。
若他隻是個紈絝廢物也就罷了,他若想去北境為父兄報仇,他也樂得成全他,最後大不了在他死後頒獎一句忠勇孝義。
可尹決明不是廢物啊!他甚至有超過這朝上所有武將的才能!
這樣的人放去北境,尹家軍就會成為他最大的助力!
到時若讓他再查出來他父兄的死和太後有關,以他和太後的母子關係,他定然會認定是他授意太後和紫庸勾結企圖摧毀尹家。
若隻是單純的想滅了尹家也就罷了,若讓著滿朝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知道他這個當皇帝的和紫庸勾結殘害忠勇之將,他這個皇帝的位置隻怕也就坐到頭了!
所以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太後為何就非要放尹決明去北境呢?
眼見著上首皇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周身殺氣快要壓得文官們喘不過氣。
終於有人受不住了,承恩伯那肥胖的身軀從隊列裡爬出來,以頭叩地跪在大殿中,嘶喊道,“陛下!陛下!臣有一計,臣有一計!”
他的話剛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就連慕容翊身上的冷煞氣都消減了一分。
慕容翊一甩廣袖坐回龍椅上,微垂著眸,麵無表情的盯著戰戰兢兢的段攜。
同樣的語氣冰冷,“哦?承恩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說。”
段攜頭上掛著豆大的汗珠,他胡亂地在衣袖上擦了擦,便揚聲道,
“臣聽聞嘉陵關左臨禹左將軍在戰場上也是一把好手,既然朝堂之上無人敢應北境之職,不若陛下下旨將左將軍調去北境以解燃眉之急?”
“左臨禹?”慕容翊將這三個字在口中念了一遍,還未等說什麼,下首宋稟居和嚴正兩個老大臣便先開了口。
宋稟居布滿皺褶的臉上帶著萬分擔憂與著急,他說道,“陛下,承恩伯此計或傷國本,那是萬萬不能用啊!”
承恩伯好不容易獻計一次,眼見著皇帝聽到他的提議怒氣都消了不少,他自知這次給皇帝解了燃眉之急,怕是要得到一堆豐厚封賞。
哪知被這兩個老東西攔截,當下就氣得差點跳起來,“嘿!你這老……”
“左將軍的確是個用兵好手,但嘉陵關卻也離不開他。”嚴正蒼老的聲音再次打斷了承恩伯的話,他說道,“陛下,我南楚剛經曆六皇子造反一事,緊接著先帝駕崩,如今陛下您也才剛剛登基,朝堂內外尚且不夠穩固,加之紫庸軍隊向我北境進犯,如今周邊小國隻怕就等著機會趁機對我國各地邊境展開進攻。”
“若此刻將左將軍調離嘉陵關,隻怕左將軍前腳剛走,後腳沙羅就會舉兵攻入南方邊境。”
“但是隻怕北境危機未解,南方也會因此陷入困境。”
“嚴尚書所說正是老臣所想。”宋稟居在嚴正說完後再次出聲,語氣懇切,“陛下,如今我南楚各路邊關危機四伏,隨意調走邊境將領實乃大忌,望您三思啊!”
杜鑫和徐聞遇當下也跪了出來,大聲道,“請陛下三思!”
緊接著,禦史台其他幾位大人,和其他一些文臣也紛紛勸告。
“臣等,懇請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