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紫晶赤練王蛇的毒液淬體已經結束,白芷虛弱地回到房間,無力的身子摔在床上。
他有些眩暈地盯著床頂,淺色的紫瞳顯現出幾分掙紮的痛苦。
抬手搭著額頭緩了片刻,雙眸的無神已經逐漸褪去,進而有了些許光澤。
這些日子拓跋烈用那銅鈴控製蠱蟲讓他喪失神誌,但每夜用赤練王蛇毒液淬體後,或許是因為毒液的毒性壓製了體內蠱蟲,讓他得以在夜晚恢複些許神誌。
隻是神誌清醒些,腦子卻依然有些混沌。
白芷的記憶在這半月消失了很多。
他好似記得他有一個深愛的人,他們好似在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更多的更具體的記憶卻是模糊了。
甚至因為白日神誌被控製,晚間又受毒液淬體,加之本身因為絕情蠱記憶就在消失等多重疊加,如今他的記憶甚至出現了錯亂。
他有時候躺在床上甚至不知今夕何夕,然後又恍然想起來,哦!他好像有什麼大事沒有完成。
又或者半夜躺在床上幾度失眠,模糊的記憶裡,他似乎和誰曾一起在這張床上相擁而眠。
白芷困倦地閉上眼,又在即將睡去時猛地睜開。
他起身貼在窗邊聽了半晌外間的動靜,無人。
他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地翻找起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記憶在消失!
若記憶消失不是從今日開始的,那麼他之前肯定會給自己留下提醒。
隻是房間所有角落幾乎找遍,白芷什麼也沒有翻出來。
他不由得蹙眉,怎麼會?他了解自己,他一定會留下信息提醒自己的。
等等!
冷靜!
如果今夜自己要給明日的自己留下信息,那麼自己會留在哪裡呢?
若是房間某個角落不可行,他明日或許就忘了,又或者會被讓人發現。
那麼還有什麼地方是讓旁人不知道,但自己卻能發現的?
他現在房間裡,目光將整個房屋打量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在妝台銅鏡裡自己模糊的影子上。
對了!留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
白芷手上動作利索,很快便解了腰封和束袖,一層一層脫了上衣。
果然!
他在左臂上發現了幾行細小的提醒,右臂也有,但看傷口凝固程度,右臂的文字應該是這兩天留下的。
刻得有些倉促,應該是在非常緊急的情況下刻的。
白芷猜測可能是自己神誌處於清醒又不清醒的狀態下匆忙留下的。
簡潔的三個字:找解藥
解藥?什麼解藥?
他又看向左臂,一時陷入沉思。
不要相信拓跋烈,不要傷尹恬,深愛尹恬。
拓跋烈白芷是打心底就不信任的,無關他有沒有記憶,但這個尹恬是誰?
是他深愛的人嗎?
解藥又是什麼解藥?難道是他深愛的人中毒需要他尋找解藥?
白芷的頭又開始疼起來,一些零碎而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時隱時現。
他仿佛聽到有人叫他“阿芷”,叫他“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