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決明發了瘋地攻擊白芷,不過才學了半月招式的白芷根本招架不住,加之他並未用儘所有內力抵抗,便在一次次交鋒中落入了下風。
刀與劍一次次的碰撞,兩人身上早已濕透,打鬥間發梢衣角甩出的水珠都帶著驚人的力道。
兩人在方圓百米無人的戰場上皆是不留餘地地出手攻擊著對方。
一個武力強悍,一個內力渾厚,一番打鬥下來,兩人皆身受重傷。
“噌~!”
又是一聲脆響,兩人在短暫的碰撞後紛紛被內力震退。
白芷雪白的衣衫已經染上不少血痕,他踉蹌著退了數步,忽然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尹決明也被震得倒退一步噴出一口鮮血來,淤血吐了出來,他人也清醒了許多。
他站在原地,胸膛急促起伏著,黑沉沉的眼睛靜靜盯著前方的人,也不再揮著劍衝上去叫對方將他的阿芷還給他了。
他自己明白,眼前之人就是他的阿芷,但他似乎早已忘記了他。
他看著白芷身上被他弄出的傷口,鮮紅的顏色刺得他雙眼疼痛,胸口憋著一股疼惜又殘忍的複雜情緒。
此刻又見著白芷吐了血,他的心也跟著淌出鮮血,他想上去扶住他,可走了兩步卻猛地頓住腳。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
那個溫柔的阿芷,那個深愛他的阿芷已經不在了!
他在恍惚間又想起了早上出兵前沈正海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的對,他與白芷之間有殺父之仇,有傷兄長之仇,從他選擇背叛他開始,他們便是兩個陣地的人。
他們如今是對手,是敵人,是仇人,唯獨不可能是愛人。
他的那一點僥幸,在白芷親口承認他殺了父親,參與刺殺大哥的計劃時便已經覆滅。
尹決明為自己開的這場僥幸的賭局,到最後還是敗了。
他們注定情深緣淺,注定了要分開。
可是,得到了一切答案,為什麼他的心還是會這麼痛?
沈正海在陣前急的團團轉,他也沒想到那個白芷會這麼厲害,竟然能與二公子交手這麼久!
不過二公子還是對他留手了,若他用上後背的那把重刀,他不一定會受傷。
二公子他……唉!沈正海痛心疾首地歎著氣,老天真是捉弄人呐!
拓跋烈從一開始就看得津津有味,他知道尹決明厲害,卻沒想到他能和擁有幾十年渾厚內力的白芷打個平手。
不!
拓跋烈目光眯起,看到了尹決明背後的漆黑大刀。
他或許比白芷還要厲害!
甚至可以殺了白芷!
如果他儘全力的話。
在他的大刀之下,白芷即便擁有龐大的內力也難以匹敵,他對那些內力運用得還不夠熟練,他目前並不能將其發揮到最大的作用。
不過瞧著尹決明猶猶豫豫不可能對白芷通下殺手,拓跋烈嘴角揚起玩味的笑容。
“還真是……一往情深啊!”
“咳,咳咳咳……”
白芷捂著胸口咳出兩口血沫,促而又握緊煞鬼刀橫擋在身前,他知道,拓跋烈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那雙琉璃紫眸中寒光乍現,“來吧!用儘全力,一招定勝負,一招定今日兩軍的生死!生死不論!”
生死不論!又是生死不論!
他們兩個,為何就必須要到生死不論的地步?
尹決明視線從白芷左臂挪開,他抬起眼眸,漆黑的眼眸裡同樣盛著寒光,“你當真對我沒有一點留戀嗎?阿芷。”
白芷神色未變分毫,“本就無情,何談留戀?曾經一切,不過逢場作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