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荒原之所以稱作修羅場的大門地獄的入口,就是因為有這群野狼,人們稱它們為地獄的惡犬,修羅場的凶獸,凡路過此地,必定無法全身而退。
這是一場惡鬼與凶獸的鬥爭。
狼爪刨抓著地麵,夜色中,它們的眼睛閃著綠光,黏稠的唾液順著獠牙滴在乾裂的土地上,它們弓著身體,口中發出嗚嗚的低嚎,它們在等待一個可以一擊斃命的最好時機。
暗夜中掠過一陣寒風,帶著濃鬱的血腥氣,烏雲遮住了月亮的最後一絲光芒,大地徹底暗了下來。
那群竄動著的綠光在最後一絲月光徹底被遮擋時飛快地向他們撲來。
白芷將弑鬼刀橫在身前,對兩個士兵喝道,“攔下它們!”
冰冷的聲音帶著冬日的寒氣,最後一字的尾音剛落下,閃著幽森綠光的惡狼便撲了上來。
一時間,天地籠罩在了黑色的深淵裡,隻有那鋒利的刀刃劃破血肉的聲音。
還有狼嚎,人的痛呼與哀嚎,大地之上血氣彌漫,被夜風帶去了遠方。
月亮又從烏雲中露了出來,銀白的月光照射在平坦的荒原之上,慘淡而淒冷。
熄滅的火堆被重新點燃,翻倒的東西被人扶起來放好。
重物與地麵摩擦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起,那是士兵們在處理野狼的屍體。
“這可是軍中療傷的上等藥,要我幫你嗎?”
白芷靠在車壁上,他的右手到現在都還有些脫力地輕顫,沒有內力的支撐,他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又因為淬體的毒素,他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弱上一些。
無力地抬了抬眼皮,看向抄著手斜靠在車門上的拓跋烈,冷嗤一聲,“我以為你看見我沒死會有些失望。”
“我以為你沒記記憶之後對我的態度該要好一些。”拓跋烈感慨地笑了一聲,在白芷冷漠的視線下將那瓶藥扔給了他,“我可舍不得你死。”
白芷接了藥,也沒急著處理傷口,倒是微勾了唇角,看向拓跋烈的時,那淺淡的紫眸裡帶著些許看戲的意味,
“你知道為什麼狼群隻攻擊這一輛馬車嗎?”
拓跋烈挑眉,幽深的雙眸凝著他,許久才似笑非笑地說道,“啊!我以為是這群狼變聰明了呢!”
說罷,他又危險地眯起眼,“所以你發現了什麼?”
白芷抬起手,掌心躺著一個縫好的兩指寬一指長的小布包。
拓跋烈雙眸危險地眯起,“這是什麼?”
白芷將藥包扔過去,“是能夠吸引猛獸的藥,我剛才在車板夾縫中找到的。”
拓跋烈拿著藥包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幽暗的瞳孔裡溢出了一絲殺意。
“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我跟著你回王都。”
白芷靠著車壁,絲毫不擔心有人想要害自己,反而還生起了看戲的心思。
看向拓跋烈的雙眸中帶著冰冷的笑意,緩慢而輕挑地說道,“又或者……有人不想讓夏清回王都?”
畢竟在此之前,這輛馬車是給夏清準備的,隻是因為拓跋烈想要在回王都的路上對白芷再進行一次淬體,所以才把原本為夏清準備的馬車讓給了白芷,而夏清坐的馬車則是後來在邊境的小鎮上準備的。
沒人知道這樣包藥是什麼時候放進車板夾縫裡的,也沒人知道放藥那人到底是想弄死白芷還是弄死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