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殿下一月不回,你一日不讓我們出門,半年不回,你半年都不讓我們出門?”夏清笑著挑了挑眉,“殿下臨走前可沒說要將我們囚禁在府中。”
高淦倒是有些猶豫了,他的確不想他們出府,但若一直攔著不放,就怕夏清會帶著人偷溜出去,到時出了什麼事他可承擔不起。
那般便不如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去。
這般想著,高淦隻能點點頭,叫人備了馬車,讓夏清和白芷上了車,他則親自充當車夫趕起了車。
夏清在馬車中喋喋不休地同白芷說話,白芷偶爾回個一兩句,聲音聽著還格外冷漠。
高淦沒多想,他知道白芷中了絕情蠱,中了絕情穀的人斷七情絕六欲,這樣冷冰冰的很正常。
而且,這位九皇子在沒中絕情蠱前就這般冷,對他家殿下更是沒一句好話,所以此刻他對誰都冷冰冰的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到了地方,夏清和白芷下了車往裡走,高淦將馬車讓小二安置便也帶著隨行的十個侍衛跟了進去。
他們今日來得早,大廳裡沒什麼人,說書人還沒上場,台子上這會兒是個藝人在彈琴。
夏清回頭笑眯眯地問高淦,“我訂了樓上包廂,高統領是想同我們一起上樓還是在大廳?”
高淦抱拳,“屬下和他們一起在樓下等兩位公子。”
夏清含笑點頭,“那我們便上去了。”
高淦站在樓梯下目送著兩人上了樓,這才在大堂靠邊找了個位置和兄弟們坐下。
二樓最角落的包廂內,祁殤和苗齊白早已等候多時。
夏清見兩人已經到了,關了門進來後便向兩人行禮,“祁公子,苗公子。”
祁殤微微頷首示意,目光落在他身旁的白芷身上,簡潔明了地說道,“開始吧!”
說罷,他便打開藥箱開始準備一會兒要用的銀針。
苗齊白則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瓷瓶,倒出一顆色澤晶瑩的藥丸。
那是三日前祁殤取了白芷血液回去研究出來的,能夠解他血液中壓製血脈氣息藥物的藥丸。
他將藥丸遞給白芷,溫聲說道,“把這個吃了,一會兒施針可能會很疼,你要忍著些。”
白芷接過藥丸,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將藥丸吃了下去。
夏清知道他不信任祁殤和苗齊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相信我們,等你恢複了記憶,一切都會好的。”
白芷抬眼,很快又垂下。
苗齊白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會好起來的。”
祁殤將銀針在燭火上都過了一遍,這才回身示意白芷過去平躺在軟榻上。
白芷躺下,雙手放在腹前,右手又不自覺地撫上了左手小臂。
祁殤瞧見他的動作,也隻是瞥了一眼,手指靈活地撚動銀針,找準白芷頭上的穴位,動作嫻熟而精準地刺入。
銀針刺入的一瞬間,白芷驟然顰眉。
那是如同尖銳之物紮入頭顱的刺痛。
而後每刺入一根銀針,白芷的身體就微微顫抖一下,但他咬著牙,強忍著沒有出聲。
那一道道尖銳的刺痛讓白芷臉色慘白一片,他有些難忍地閉上眼,卻又被祁殤冰冷的聲音叫住。
“睜開。”
白芷被迫睜開眼,祁殤一邊施針一邊觀察著白芷的雙眸,那雙紫色的眼瞳時而淺淡時而幽深。
苗齊白則在一旁握住了白芷用力攥緊的手,他的目光落在白芷滿是痛苦的臉上,眸中儘是憐惜。
整個包廂內氣氛凝重,隻有銀針刺入皮膚時極輕微的“噗噗”聲,以及白芷偶爾壓抑的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