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
拓跋璃?
白芷微不可及地顰眉看向夏清,低聲問,“你與拓跋璃有過交集?”
“從無交集。”夏清搖搖頭,他也有些疑惑,那位長公主可是向來看不上他的,又怎會給他送請帖。
他看著床上臉色還有些泛白的白芷,這怕不是借著邀他做掩護,實際上真正想邀的人是白芷吧?
“你想去嗎?”
夏清問道,不過他雖這樣問,卻並沒有打算讓白芷去。
當初回王城時,紫庸王讓殷錄在宮道上攔住馬車不讓白芷出現在皇宮,便能看出來他對白芷這個兒子不待見。
這長公主當時在閉關,倒是沒傳出什麼動靜,但觀她以往性格作風,她可瞧不上白芷心中混血的皇子。
畢竟當年這王宮中混血的皇子公主不少,如今幾乎無一活口,幾乎都被這位長公主抓去養蠱做實驗了。
如今她邀白芷參加春日宴,隻怕是把主意又打在了白芷身上。
“不去。”白芷眉眼微沉,眸中殺意一閃而過,他語氣淡淡,臉色瞧著卻是更冷了些。
他與那拓跋璃可有著匕首穿掌的恩怨,那人隻怕記恨了他十多年,如今聽說他回來,隻怕已經想好了一百種折磨弄死他的法子。
他可不會去自投羅網。
夏清聽他這樣說,連忙點頭讚同,“嗯嗯,確實不能去,這位長公主折磨人的手段比我家殿下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那人沒什麼兄弟姐妹情,平日不是在養蠱訓練蠱,就是在四處抓人去折磨。”
那位長公主殘忍程度可謂是令人發指,當年她瘋起來連自己駙馬都被她折磨得半死,最後還被她剁碎了拿去養了蠱。
而她至今仍住在王宮不回她的長公主府也沒彆的原因,就隻是因為王宮之中有一處專門關押最低賤的奴隸的地方。
那女人彆說他國人見了聞風喪膽,就是這幽都中紫庸人見了也是退避三舍的。
她要見白芷定然不安好心,這鴻門宴他們可不能去。
於是他對門外等著答複的高淦道,“九皇子身體有恙怕是得在床上休養兩天去不了,我要留下來照看九皇子也去不了。”
“你去幫我們回了,就說多謝長公主款待,等過些時日殿下回來了,我再同殿下去長公主府看望她。”
“是。”
高淦在門外回應,聽著聲音像是鬆了一口氣。
夏清陪了白芷半日,晚飯也是在他房中用的,直到看著白芷吃了藥,他這才起身告辭。
“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來找你。”
白芷沒有說話隻是向他點了點頭。
屋中燭光搖曳,白芷怔怔看著床頂紗帳,陰影之下的淺淡紫眸覆上了一層痛楚與哀傷。
心臟在微微刺痛。
這刺痛將白芷驚醒,他在心中告誡自己此事不是他該傷痛的時候,他強行將那抹沉悶的哀傷壓了下去,又深呼吸幾次調整好呼吸,強行給自己轉移了注意力。
他在想那位長公主找他是打算做什麼?
報仇?還是想讓他繼續成為她的試驗品?
隻是虛弱的身體沒支撐到他想出問題的答案,很快他便精力耗儘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但他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燭光輕微的搖晃中,渺小的飛蟲撞入火苗裡,驚起一粒微小的火星。
床帳陰影下,昏睡過去的白芷不安地皺起眉頭。
他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十多年前。
紫庸位北,冬日是極寒冷的,入了冬,大雪小雪遍不會間斷,所有的一切都會淹沒在這冰天雪地的一片白茫茫之中。
包括這座陰暗幽森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