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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木訥地坐起身,或許是因為躺了太久,也或許是因為生長血肉的疼痛還未曾散去,他的動作緩慢而僵硬。
“站起來!”拓跋烈目光緊緊盯著他,“讓我看看你這副新生的軀體,多麼完美無瑕啊!”
白芷垂著眼眸,順從地撐著窗沿起身,隻是還沒等他邁出一步,那雙剛支撐著他站起的雙腿便軟了下去。
“咚!”
白芷摔倒在床榻邊,低垂的眼眸盯著那雙無力雙腿,眸中疑惑一閃而過。
怎麼回事?他也不太理解,明明雙腿血肉已完全生成,為何他的雙腿卻綿軟無力,甚至一點勁都使不上?
是哪裡出了岔子?
白芷麵上呆滯,心中卻不免著急,若不能站起來,他要如何前往雪山山脈?又要如何到達雪山之巔的蠱巢做那件事?
不行,他得再試試。
白芷在拓跋烈沉下去的目光中掙紮著起身,可這次不等他成功站起來便又因為腿腳無力摔了下去。
他收斂眸中驚疑,雙眸恢複木訥,抬眼看向拓跋烈,像是在詢問,“我為何站不起來?”
這個問題問得好,因為拓跋烈也很想知道。
白芷是第一個成功走過十間暗牢的人,也是第一個成功獲得新生血肉的人,拓跋烈這麼多年研究下來也就成功這麼一次,他是第一次學到這種情況,甚至無法參考。
可製作藥人的每一步他幾乎都是親自監督,按照古籍上的方法,白芷此刻應該已經完全淬煉成功,他已經可以踏上前往雪山山脈的路。
可為何過程沒有出錯,如今卻又站不起來?
拓跋烈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新生的血肉經脈還未曾完全打通?
拓跋烈思忖片刻,神色凝重地看向白芷,聲音像淬了冰,砸在他的耳邊,“你試著運功,看看是否是腿部經脈淤堵導致無法站立。”
白芷聽話地閉上眼,試著調動體內沉寂的內力。
然而體內經脈並非像他們所料想的那樣通暢,他能感受到經脈裡帶著毒素,這是與他血肉已經成為一體的毒素。
那調動的內力在經脈間遊走,起初白芷還隻是感覺到有些微的阻礙並不通暢,直到內力幾乎運轉一周天,白芷便發覺了不對勁。
體內的內力開始不受控製地橫衝直撞,經脈中的毒素也開始活躍起來,與那內力互相碰撞。
那是一股比撕裂血肉更難以忍受的疼痛。
白芷幾乎疼得痙攣。
拓跋烈看到他七竅緩緩流出血來,那雙幽深的紫眸陰沉得幾乎滴墨,眉頭更是皺了起來。
按理說重新生長出血肉便能與那五毒毒素共生,如今為何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就在他思索間,白芷已經疼得昏了過去,七竅流出的血液襯得他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讓人瞧著莫名生出懼意。
白芷不知後麵發生了什麼,隻等他再次醒來,他便已經看不見了。
夏清說那日他七竅流血昏迷,拓跋烈讓人將他送來了青瀾居,而他自己則去了藏書閣查找此次失敗的原因。
而他的眼睛也是因為當時內力與毒素相斥導致受傷失明。
白芷低著頭,試圖用那雙被隱藏在染血紗布後的雙眼去看垂放在扶手上的手。
那雙手曾為愛人做過羹湯,也曾握起刀劍,可如今卻連握拳都做不到。
新生的皮肉下,仿佛藏著無數根細密的線,把他的骨頭和筋絡纏得死死的,讓他不得喘息,不得自由。
“在想什麼?”夏清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
白芷猛地回神,感覺到有人蹲在輪椅旁,帶著泥土氣息的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
拓跋烈對夏清極好,除了偶爾做做花餅,從不讓他乾粗活,但夏清的手總是帶著點薄繭,或許是因為他常拿鋤頭鬆土種花的緣故,掌心溫熱,覆上來時,他能感覺到自己指尖的冰涼在一點點散開。
“沒什麼。”白芷低聲道,“就是……有點吵。”
夏清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遠處,院外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大概是把守的士兵到了換崗的時辰。
他笑了笑,“等過了午時就好了,衛兵換崗後,這邊就能靜下來。”他頓了頓,把手裡的水壺遞到白芷嘴邊,“喝點水?加了點蜂蜜。”
溫熱的水流過喉嚨,帶著淡淡的甜意。
白芷咽下去,感覺那股甜意順著喉嚨往下走,卻沒壓下心底的悶。
夏清又去挖那又乾又硬的地,隻是剛挖上兩下,幾日不見的拓跋烈迎著烈日走進了院子。
“殿下!”夏清叫著他,聲音裡都帶著輕快的歡喜,他放下小鋤頭小跑到他身邊,仰頭笑問,“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今日過來,可是找到了原因?”
“嗯。”拓跋烈抬手擦掉夏清臉頰上沾染的土沙,目光越過乾涸的土地,卻並未說如何解決,反而眸中帶著深意,似笑非笑地看向簷下的白芷。
“今日便是來告訴你們,收拾一下,三日後我們便前往南楚,去參加南楚皇帝的壽宴。”
本在等待解決方法的白芷聞言微微皺眉,卻又很快收斂心神,麵上波瀾不驚,隻有對誰都一樣的冷淡,和對拓跋烈這個種蠱之人的順從,“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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