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銘不再多言,對著身後的暗衛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如同鬼魅般躍下樓閣,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刑部大牢上方屋頂。
尹決明瞧著夜銘已帶人潛伏在牢房之上,深吸一口氣,將弓拉滿,箭尖透過狹窄的牢房窗口瞄準了馮時身後隊伍裡的一名紫庸人。
那紫庸人正舉著刀,準備砍向一名重傷的暗衛,尹決明眼中寒光一閃,手指鬆開。
“咻”的一聲,箭支如流星般射出,精準地穿透了那紫庸人的咽喉。
紫庸人悶哼一聲,捂著脖子倒在地上,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湧出。
周圍的士兵和藥傀頓時被驚動,紛紛轉頭從上方窗口往外看去,可除了遠處樓閣一角的黑影,什麼也看不見。
尹決明沒有停頓,又抽出一支箭,對準了另一名正試圖偷襲夜束的士兵。
那一箭驚動的不隻是士兵們,夜束也看到了,他心中大喜,援兵到了!
看這箭法,是二公子!
宋平也意識到他們的援兵怕是到了,一時臉色鐵青。
他棄了銅哨,從腰間解下一個銅鈴,“叮鈴鈴”地搖了起來。
隨著鈴聲響起,整個刑部大牢都充斥著野獸般的低吼。
而原本與他們對戰的藥傀在這銅鈴聲中動作愈發迅捷狂暴。
更可怕的是,遠處牢房裡又傳來木柱斷裂的聲響,顯然還有更多隱藏的藥傀正在逼近。
夜束幾人聽到這聲音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夜闌磨了磨牙,正待罵一句,牢房屋頂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整個屋頂便坍塌了。
躲閃不及的藥傀和士兵們被瓦片房梁砸了個正著。
夜束躲開落下的瓦片抬頭看去,剛好與立在砸了個大窟窿的屋簷上的夜銘對視。
夜銘穩穩立在坍塌的屋簷邊緣,凶獸麵具下的目光如寒潭般掃過下方混戰的局麵,右手緊握的玄鐵劍驟然出鞘,劍刃劃破空氣時帶出一道冷冽的寒光。
他左腳在瓦片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如鷹隼般俯衝而下,玄鐵劍直刺向一名正撲向暗衛的頭頂。
那藥傀剛因屋頂坍塌亂了陣腳,粗糙的手掌還卡在斷梁縫隙裡,沒來得及重整姿態,便被鋒利的劍刃刺穿百會穴。
那藥傀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啞嘶吼,那刀槍難撼動半分的身體逐漸癱軟,而後重重倒在地上。
鮮紅的粘稠液體從傷口處汩汩湧出,散發著刺鼻的腥氣。
“分兩隊!”夜銘的聲音透過麵具傳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像是淬了冰般砸在每個人耳邊,“一隊帶著杜大人從屋頂撤退,二隊隨我墊後攔截。”
“藥傀弱點在百會穴。”
眾暗衛聽到指令後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如流水般分成兩撥。
一隊將拖著杜鑫的阿泗二人圍在中間向後退去。
另一對則迅速聚攏夜銘身邊,長劍與短匕交替使用,精準避開藥傀狂暴揮來的利爪,招招都往藥傀頭頂砸,擊中百會穴,藥傀就如抽了筋骨的爛泥,一遍哀嚎著一邊癱軟在地,隻要在提劍一斬,便可讓它們身首分離。
他們擋住士兵們刺來的長槍與藥傀抓來的利爪,金屬碰撞聲與皮肉撕裂聲交織在一起,為夜束等人開辟出一條通往屋頂的狹窄通路。
夜束趁機揮劍斬斷一名士兵的手腕,鮮血濺在他的臉頰上,他卻連眼都沒眨一下,“阿泗,就現在,帶著杜大人上屋頂!”
阿泗應聲,托著杜鑫向前一個急衝,踩在夜束托起的雙手上借力向屋頂飛去。
“嗖!”
破空之聲近在耳邊,阿泗轉頭一看,竟是宋平拿了短弩向他射來。
糟了!空中沒有著力點,他躲不開!
就在阿泗將杜鑫護在懷裡準備用後背去接那支短弩箭時,一支更快的箭羽破空而來。
長箭擊中短弩箭,在那聲銳響中迸發出一簇短暫而細小的火花,而後偏移原本軌道,擦著阿泗的腰飛過去。
阿泗穩穩落在屋頂,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差點完蛋了!
他看向長箭飛來的方向,遠處的閣樓上,一個黑影穩穩立在頂端,墨色衣擺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月輝撒落在他身上,手中再次拉開的弓箭泛著幽冷的寒光。
二公子!
夜束幾人也從下麵飛身而上,同樣看到了那立在閣樓頂端的人,放下打了手勢,“走!”
阿泗心中雀躍,將杜鑫往肩頭一扛,飛快地向閣樓跑去。
夜銘餘光瞥見夜束幾人已帶著杜鑫撤離,當即對剩下墊後的暗衛道,“所有人,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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