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晨的程序開始在整個警局網絡中擴散。那些由量子態能量構成的牆壁開始泛起微妙的波紋,就像一麵巨大的鏡子,映照出每個人內心深處的記憶。
"這是記憶同步係統。"她對雲教授解釋說,"可以讓所有"轉化者"看到彼此的真實經曆。"
確實,隨著程序的運行,那些被植入虛假記憶的警員開始恢複意識。他們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被選中,如何被帶入秘密實驗室,又是如何被強行注入量子態能量的全過程。
"住手!"馬爾科夫厲聲說,"你這是在破壞計劃的根基!"
但已經太遲了。真相如同病毒般在網絡中傳播,感染著每一個連接到係統的意識。就連那個神秘的"數字殺手"也不能幸免,他引以為豪的防火牆在真相麵前顯得如此脆弱。
"看到了嗎?"林雨晨說,"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偉大計劃"。不過是一場殘酷的人體實驗罷了。"
畫麵繼續展開。更多不為人知的細節被揭露——那些失敗的實驗體是如何被處理,那些反抗者是如何被"清除",以及那些所謂的"忠誠者"又是如何被植入控製程序。
"這不可能"市中心寫字樓裡的叛變者們開始動搖。他們原本堅定的信念在真相麵前土崩瓦解。
但馬爾科夫顯然還有後手。他啟動了某個隱藏的程序,試圖強行切斷記憶同步。刹那間,整個網絡都開始劇烈震動。
"沒用的。"林雨晨說,"這個係統已經不是你能控製的了。"
她說得對。經過量子態轉化的警局大樓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生態係統。每一麵牆壁,每一塊地磚,都成了這個巨大"記憶場"的一部分。想要破壞它,除非將整棟建築摧毀。
就在這時,"數字殺手"突然有了動作。他沒有繼續執行追捕任務,而是開始解析自己的源代碼。這個舉動讓馬爾科夫大為驚慌。
"不!住手!"他命令道,"你沒有權限查看那些代碼!"
但黑衣人充耳不聞。在記憶同步的影響下,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疑問。那些精湛的技術,那些致命的能力,究竟是從何而來?代碼會告訴他真相。
"讓我來幫你。"林雨晨說。
她送去一段解密程序。這個程序不是用來破解防火牆,而是用來還原最初的代碼結構。很快,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浮出水麵。
"數字殺手"的源代碼中,竟然包含著另一個人的量子態特征。那是一個已經"犧牲"很久的實驗體,他的意識被提取出來,經過重新編程後植入了現在這具身體。
"你把死者的意識當作武器?"連雲教授都感到不寒而栗。
"這叫物儘其用。"馬爾科夫說,"那些失敗的實驗體,他們的意識依然可以為計劃做出貢獻。經過適當的調整後,他們會成為最完美的戰士。"
"調整?你是說洗脫他們的人性,隻留下最原始的戰鬥本能?"林雨晨冷笑道。
但她的話似乎觸動了"數字殺手"體內沉睡的記憶。那些被刻意封印的片段開始複蘇,曾經的人性正在覺醒。黑衣人的身影開始劇烈波動,仿佛隨時會崩潰。
"他撐不住的。"雲教授說,"兩種意識的衝突會導致整個量子態結構瓦解。"
"不。"林雨晨說,"還有辦法。"
她再次調整程序參數。這一次,她沒有試圖消除任何一方,而是要幫助他們找到平衡。就像警局大樓既存在於物質世界又聯通數字領域一樣,或許一個意識也可以保持這種雙重性。
但馬爾科夫顯然不想讓這種嘗試成功。他入侵了大樓的能量網絡,試圖引發連鎖反應。如果他不能控製這些武器,那就乾脆毀掉它們。
"你瘋了!"雲教授驚呼,"這種級彆的能量失控會導致整個街區都受影響!"
"有趣。"馬爾科夫說,"這話讓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場事故。當時也有人說我瘋了,但看看現在。如果不是那次"事故",我們怎麼可能取得這麼大的進展?"
他開始輸入一連串複雜的指令。那些原本平靜的量子態能量再次變得狂躁,整棟大樓都在微微震動。更糟的是,這種失控開始向周圍擴散。
"必須立即阻止他。"林說。
但林雨晨卻異常冷靜："等等,讓我試試"
她閉上眼睛,將自己完全融入係統。在純粹的數據世界裡,她看到了能量流動的本質。那不是單純的混亂,而是在遵循某種數學規律。
"這是"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馬爾科夫的程序本身就是一個精密的數學方程。通過製造混亂,他實際上是在解這個方程。而方程的解,將會重現二十年前那場事故的場景。
"但這次不一樣。"林雨晨說,"因為我們已經找到了最完美的平衡點。"
她開始重新編寫程序。這一次,她將警局的量子態結構、"數字殺手"的雙重意識,以及所有"轉化者"的記憶都納入計算。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複雜方程,但她必須解開它。
雲教授很快理解了她的意圖,立即開始協助演算。兩人的才智在這一刻完美互補——一個掌握著量子態的實踐經驗,一個精通純粹的數學理論。
這是一場關乎生死的數學遊戲,他們必須在能量完全失控前找到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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