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寶拿手背抹一把凍出來的鼻涕,凍硬的羊皮手套蹭的臉蛋子生疼。
“哎呦,草,這他麼的誰下的套子啊!”
他蹲下來,扒拉開雪窩子,發現自己的左腳被夾子給夾上了。
幸好這夾子是夾野兔子的,上麵的鋸齒沒那麼大,他腳上的氈疙瘩又厚實,這才沒有受傷。
不過剛才那一下,勁兒也不小,他腳背隱隱作痛。
“草他奶奶的,姐夫,韓永強這癟犢子屬耗子的?這咋蹽那麼快啊!”
高金寶敷嗤帶喘的,湊到趙大河身邊小聲罵道。
趙大河的狗皮帽子上全是霜,整張臉凍的通紅,他一張嘴就是一串白氣,“彆踏馬的廢話,走快點兒!”
“不是,姐夫,這大煙炮雪,咱能找著那黑瞎子嗎?”
“呼~”
趙大河停下腳步,喘口大氣才道,“就是這天才好打!”
“咋說?”
“韓永強知道那黑瞎子又在哪兒找的倉子,這種天氣,黑瞎子肯定沒在外邊兒瞎逛遊,咱們這一去,不是直接給它堵窩裡了嗎?”
“到時候幾槍下去,黑瞎子就算玩完!”
高金寶恍然大悟,“高!姐夫你真是高!”
“行了,彆拍馬屁了!保存體力,馬上就要到了。”
說完,趙大河加快腳步,向前追韓永強而去。
高金寶咬咬牙,跟在後頭吭哧吭哧的喘,可是依然跟不上前麵二人的腳步。
“草!腳麵肯定腫了,咋又熱又疼!”
高金寶慢慢的走著,就感覺自己剛才被夾子夾到的那個腳麵已經腫成了發麵饅頭。
前麵兩個人越走越遠,高金寶扶著一棵紅鬆樹,剛想要歇會兒——
突然!
“姐夫,姐夫,這有血!血痂子!”
風聲很大,他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到趙大河的耳朵裡,他也沒太聽清。
回頭望一下,隻見小舅子正背對著他不知道乾啥呢,心中不禁暗罵一聲,“廢物點心!”
可是又不能真不管他!
高金寶要是在他手裡出了事兒,高來娣第一個就不能答應,還不把他撓成土豆絲兒啊!
再說,劉燕兒肚子裡的孩子也得有個爸爸。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去,隻見高金寶正盯著半拉血呼啦的麅子看呢!
“又咋滴了!”
“姐夫,你看這麅子,是不是黑瞎子吃剩下的啊?”
趙大河雖說之前不以進山打圍為生,可是畢竟家學淵源,他定睛一看,那傷口還真像是黑瞎子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