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海三人去了一天一宿,等再回到平安屯,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三點多了。
夕陽的光照在西山牆和板杖子上,給它們鍍了一層柔和的金光。
冬天的大興安嶺晝短夜長,每天早上八點左右才天亮,四點左右天就黑了。
所以,楊大海幾個拉著爬犁,把大炮卵子和母豬精弄到屯子裡的時候,鄉親們正準備第二頓飯。
趙奎就擱馬喜財家等著呢!
馬喜財陪著他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嘮嗑。
一見楊大海回來了,趙奎連棉襖都忘記披了,趿拉著棉鞋就往外跑!
馬喜財拿著狗皮帽子,跟在後麵。
“你們可回來了!趕快進屋暖和暖和!”
“不著急!那啥,你讓老劉家人來認認,他們供奉的母豬神,是眼前這個不?”
楊大海一摘皮帽子,腦袋上騰騰的冒白氣。
“哎呦!這咋還一公一母?這是,把母豬神的男人也給斃了?”
馬喜財一驚一乍的,自己還挺會腦補。
他背著手,圍著好幾百斤重的大炮卵子轉了幾圈。
待看清楚老母豬缺了一半的尾巴和半隻耳,他立馬精神起來了!
“老蒯啊!趕快給楊炮他們做點兒熱乎兒飯!我這就去大隊部廣播,讓大家夥兒都來看看!”
什麼狗屁的母豬神,現在都死的透透的了!
馬喜財意氣風發,腳不沾地的走了。
這些日子,屯子裡的男人們都快憋屈死了!
沒事兒輕易不敢出屋,就怕碰見愛吃幾把的母豬神!
馬家。
馬喜財老伴兒正燉雜魚呢,這一半時也做不熟啊!
她一看楊大海三人凍的嘻嘻哈哈的,心裡不落忍,趕緊另起鍋灶,快手快腳的做了一鍋酸菜疙瘩湯!
把灶膛裡燒糊的紅辣椒碾碎,撒在酸菜疙瘩湯上,一口下去,又暖心又暖胃。
酸菜疙瘩湯喝下肚,三人身上的寒氣也都給逼出來了。
換身溫暖乾燥的衣服,整個人就又活泛起來了!
這功夫,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往馬家院子裡趕。
來了先看母豬神和它男人,接著就進屋表示感謝。
先感謝楊炮韓炮和張炮,再感謝趙指導員,這真是為民除害啊!
東北人不整那虛的乎的,光動嘴皮子。
他們自發的回家拿來好酒好菜,湊到馬喜財家一起吃。
男人們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捏著酒杯,支起白菜豬肉燉豆腐的熱鍋子,兩口燒酒下肚,渾身血脈就通透了!
沒過一會兒,馬喜財老伴兒燉的雜魚鍋子也熟了。
裡麵除了已經煮爛脫骨的雜魚,還有好多隻完整的母豹子。
滿滿的一鍋魚湯,香味兒把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男人們餓鬼附身,早就迫不及待了,也不顧冒著熱氣的魚湯有多燙嘴,一個個埋頭苦吃。
這些雜魚和蛤蟆都是馬喜財帶著兒子從大河裡攪撈出來的,個頂個的新鮮!
楊大海是真餓了,第一口魚湯咽下肚,感覺又香又燙,一直燙到了胃裡。
燙過之後,又有一股子獨屬於河鮮的鮮美之氣在肚子裡漫延迂回!
入嘴的魚肉細嫩爽滑,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