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丁坐落於新漢諾威州首部,恰處三州交界要衝。有人譽之為"羊與牧羊人的天堂",說沒有人能拒絕從這裡眺望幻象般的遠山疊嶂。還有人稱其為一絲不染的淨土,如出浴的少女酮體,素體芬芳而無汗液惡臭。
約翰噓聲否定了這種觀點,他曾在瓦倫丁警署待過不短的時間,既涉入過因地權糾紛釀成的滅門慘案,也親眼見過被人砍掉四肢的身體,腳下的土地並非想象的美好……經過一天馬背上的旅行,當看到昏暗的燈光靜默於漆黑的主街時,他猜測某股勢力正在侵蝕這片大地。
伴著一陣微風推門而入,一切都是熟悉的布置,隻是多了兩名聒噪的辯客——索爾姆和威廉姆斯,小橘燈下兩人的模樣尚且符合約翰的印象,不過眼裡流露的驚訝一點也不亞於看到約翰從囚犯變成同事那一次。
“也許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朋友。”索爾姆從折疊床上一躍而起,“我和威廉姆斯正聊著天,然後你就像鬼魅一樣出現了。”
說完,索爾姆撿起一把靠在牆腳的泵動霰彈槍扛在肩上,然後拉開抽屜拿上幾盒子彈。
“我們得走了,還有最後一夥混蛋等著被收拾……威廉,你跟黛絲小姐是不是有約?”
威廉姆斯從架子上取下一隻六角警徽,快步閃到同伴身後:“她可以等。”
索爾姆把頭歪到一邊,露出久經情場的笑容:“我沒見過哪個女的會這樣想——恰好這裡有個人能接替你,如果讓他獨自留下,你不怕他奪愛嗎?”
“他有權決定做什麼,彆拿這個逗我!給你說過多少次,她隻和我上過兩次床而已。”
約翰靠近威廉姆斯,摘下他胸前的警徽:“你今天不適合出任務,朋友,也許你一生會犯許多錯,但請牢記一點——千萬不要讓女人等太久。”
……
“從羅茲過來肯定不容易,肚子餓了吧?”
約翰忍著饑餓點點頭,剛才可能不止自己聽到了肚皮的抗議。
“今晚倒是適合聚聚,可惜街上沒有通宵的酒館,不過我有些乾糧給你墊墊肚子。”
約翰接過索爾姆的燕麥餅大口啃起來:“警長人呢?不會又把你倆扔在崗位上,自己逍遙去了?”
“馬洛伊啊……”索爾姆朝馬下啐了一口,“他一把年紀還非要單獨行動,弄得我們束手束腳的。”
“哦,我以為你們都是結伴而行的。”
“以前的確是這樣,最近的形勢迫使我們改變陣形。我們在跟一個幫派斡旋,馬洛伊說當初鐵路旁打跑的那幫人回來了……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場,或許你清楚他們的來頭?”
“拓荒者幫?”
“對,就是他們,我好奇為啥會有人取這種蠢名字。”
“就是一群頭腦簡單的英國難民,我以為這些人銷聲匿跡了……沒想到現在還這麼活躍。”
“這群人不僅活了下來,還拉攏了好幾個黑幫,現在分散在新漢諾威各處。自從安尼斯堡發布逐個擊破的命令,兄弟們每天早出晚歸,我還丟了一把槍。我讓你接替威廉姆斯,也是想讓你給我交交底。”
約翰想起一些不好的事——顫抖的鐵軌、暴戾的飛石、眼皮上的白光……一切似乎發生在昨天,“這群混蛋行事粗魯又沒腦子,除了被扔在鐵軌上我想不起任何事。”
“哎,更難纏的我都對付過,但隻有這幫人讓我如此疲憊。”索爾姆扼腕歎道。
“有一個叫蘭格·登裡爾的通緝犯,不知你交過手沒有?”
“嗯哼……但現在不是談這事的時候,我們接近敵人的據點了。”
兩人拐進路旁的樹叢把馬留在那裡,林中的蚊蟲叮得約翰難受,他想鑽出狹隘的灌木,突然被索爾姆示意向前看,於是他抬眼望去。
三個手持來福槍的大漢閒逛著,似乎在看守一個擺滿瓶瓶罐罐的營地,其他人擺弄著幾口大概是由黃銅製成的圓鍋。半分鐘後,一輛運貨馬車搖晃著從另一邊駛來,車上跳下來幾個金頭發的外邦人,營地裡的人立馬圍了上去。
索爾姆輕聲說,這些外國佬就是拓荒者幫,約翰正思考如何破局,隻見同伴邁出陰影的遮蔽大步跨向虎穴,約翰糾結著是否跟上去,索爾姆在身後彈了個停止的響指。與此同時,拓荒者發覺了不速之客,紛紛背起手不再講話,站崗的人從他們麵前向這邊聚攏。
“嗯哼,彆被我這身行頭嚇著,這類事歸禁酒查緝局管。”索爾姆的話音平靜得可怕,“實話說這些人有點矯枉過正,勁稍大的酒就不準見光,最近他們還查封了史密斯酒莊,迫使我必須交新朋友了。”
“不好意思警官,我們不賣那些東西。”
“這些容器——”索爾姆的嘴朝那些器皿撅了撅,“我在酒莊也看到過同樣的東西。”
“我們隻負責生產。”見謊言被拆穿,某個嘍囉喊了一句。
“我會出高價的,難道你們不喜歡錢嗎?”索爾姆邊說邊向目標靠近。
此時一個披著白褂的壯漢向後退步,擋在製酒的容器前:“這可是很危險的東西,一碰就炸,要是有半點火星咱們都留不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