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河灣大酒店就在隗鎮鎮政府對麵、詩河灣社區的大門口,田之魚就住在這個社區裡。饒有興趣的幾個人並沒有坐車,而是從隗村步行下到酒店來的。平六八似乎興致很高,指著隗鎮唯一的大街、詩河大道兩邊的路燈杆說道:“慎大師,這路燈杆又作何解?”
大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路燈剛剛打開,還沒有完全發亮,有點昏暗的感覺,與黃昏的昏暗相互襯托,竟有些詭異了。田之魚也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可就是看不出來哪兒有毛病。倒是豐子澤反應得快,說道:“這北邊高、南邊低也就算了,可沒見過龍往山上跑、虎往水裡遊的,有點怪怪的。”
田之魚這才猛然醒過來了,原來這詩河大道兩側龍飾宮燈式的路燈是有點年頭的,是上任鎮長龍長發在任時安裝的,新任的丁鎮長、丁鐵山上任後不久,便把北側的路燈給拆了,換上了如今這種高高的猛虎下山裝飾的路燈,南側為啥沒拆還真不知道原因。
“田校長,你說呢?”慎不言麵無表情地問道,好像是說這裡邊有諸多玄機。
“慎大師,我可不知道。不懂不能裝懂是不是?還是以你說的為準吧。”田之魚笑著回答道,把皮球給踢了回去。
“嘿,這不明擺著的嗎?猛虎下山威風不減,遊龍在灘魚蝦戲弄,顯示自己比人家強唄,當官的還不都是這樣子。”快嘴快舌的豐子澤隨口說道。
“田校長,你說呢?”平六八眼睛一瞅慎不言的眼神在田之魚身上,連忙截住了話頭。
“哎喲,諸位,饒了我吧,我啊,可不是元芳。”田之魚笑著急走了幾步,挑起了詩河灣大酒店的門簾子。
如同諸多宴席一樣,今晚宴席的主角竟然不是這幾位,而是隗鎮主管賬經、城建的常務副鎮長馮牛套,但馮牛套卻說他是來陪客的,定然要平六八這位縣城裡來的大官、自己的上級主管坐首位,平六八笑著把馮牛套按在了主位上,自己坐在了馮牛套的左邊,右邊的位子按常理應該是田知縣的大秘書隗陽的,可隗陽何其精明,有老爸和老師在,自己早在下邊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大家看看自是無法落座之時,馮牛套發話了,慎不言坐在了他的右手位置,豐子澤挨著平六八、田之魚挨著慎不言坐了下來,就在這時隗勝利進來坐在了慎不言旁邊,最後進來的竟然是那個絕美的女人,笑了笑和隗陽打了個招呼,坐在了田之魚和隗陽中間,讓田之魚有些迷茫了。
這個女人,似乎大夥都認識,竟然沒人給介紹,倒是那女人大方,向田之魚伸出了一隻細長嫩白的小手,自我介紹道:“田校長,我是跟著豐總跑腿的,我叫劉雪飛,以後肯定要麻煩田校長的,請多指點。”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紹,田之魚似乎沒有聽到,有點木然地同劉雪飛握了握手,算是認識了。
“唉,我說之魚,聽說你搞了個玄黃文化研究會,乾啥的啊?對了,還有賈老師家那個閨女,搞了個什麼梁祝墓在田縣的文章,惹得田知縣輕車簡從地跑了過來,要不是隗陽及時通知,險些誤了大事。”馮牛套的話讓人感到有幾分責難,似乎這田知縣中午到此一遊是田之魚和賈文娟給引過來的。“嘿,還好,幸虧隗陽通知及時,丁鎮長和我趕過去時給攔下了,在這開了個小會,吃了頓工作餐,走了,總體上對隗鎮工作還是肯定的,沒有形成太大的波動,電視台對這次沒打招呼的考察還會有報道的。之餘,以後再有這樣的機會要提前向鎮裡說,也好有個放頭不是,好事一定要乾好,啊。”馮牛套常態化地“啊”了一聲,結束了他的講話。其實這“啊”啊,還真有點講究,是加重點、是鼓勵、是引導、是善意、是批評等等,隻有聽者去領悟了。
“那是、那是。”田之魚習慣地點著頭,在這個時候,“那是”一定要說兩個或兩個以上、並且最低是不能低於兩個的,不要解釋、更不要強詞奪理。
“嗬嗬,馮常務可是對下屬關愛有加啊,隻有這樣,才可能出田校長、賈老師這樣一心撲在教育事業上,同時又對當地的文史展開深入研究,難得難得啊。”平六八打著哈哈,一股與田之魚交情至深的感覺油然而生。
人常說,這誇人啊,可是一門大學問,誇好了,誇者和被誇者都舒服,最好的誇人當然有幾種:“一等誇家當麵送,二等誇家逢人捎,三等誇家隔牆扔。”而且效果是越來越好的。田之魚很受用,但他內心對此是反感的,用手沾了點水,在桌子邊寫了個“屁”字,鄰座的劉雪飛卻捂著嘴笑了。
“來、來、來,諸位領導,先墊個底,今晚要喝個痛快的。”馮牛套的話打破了大夥無聊的談話,指著餐桌上一大盤燒餅夾牛肉說道。
桌子轉了一圈,一人手裡便拿上半個燒餅來,慎不言看了又看、吃了一口,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個大、麵香、肉爛。”
“嘿嘿,慎大師,你這話算說對了,咱這隗鎮火燒、牛肉可是最有名的兩種美食,結合在一起那可謂是兩全其美啊,不過還有句話叫‘隗鎮的火燒,吃也後悔、不吃也後悔’啊。”眾人笑了一回,慎不言倒有些不解了,眼光便投向田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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