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倉沒有想到,黃青良、蘇文娟兩口子都在家,本來屬於自己的活,人家已經乾過了。給兩個孩子準備了全套的考試裝備,細心的蘇文娟連清涼油都給孩子準備好了,看來自己這個當爹的真是不稱職的。兩個孩子見爹來了,還是挺高興的,過來和爹說著話,蘇子蓮也急忙下廚房給他們做飯去了。
黃青良遞給王滿倉一根煙,問了些生產隊裡生產和運輸隊業務情況,滿意地點了點頭。王滿倉也就順便把他見到陳德章的事,給黃青良說了,黃青良笑了,說道:“這個陳德章,就是個馬虎蛋,業務水平不行,這種事,我們不問他,是要看他主動不主動?你給他點撥得好,主動交代了一切,事情也就小了些,處罰也就輕了些,不過,象他這樣的人,已經不適合在公安隊伍乾了,我已經讓大奎和組織部門聯係了,讓他和魏青雲等人,轉到鄉鎮工作。”
“他可是說過,那燒餅是豐子澤買的,這家夥,還不知道夾帶紙條,給他們幾個寫些什麼呢?人都進監獄了,他還在發號施令呢。”王滿倉說道。
“哼哼,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讓他把該說的說完,該做的做完,該跳出來的時候,就讓他再跳一回,這個人,不會消停的。”黃青良沒有直接回答王滿倉的話,但也很清楚地表達出了他的意思。
“姑,我也沒吃飯的,多做一碗。”是李大奎。隨著話音,李大奎已經走進了大廳。廚房裡,蘇子蓮笑著答應了,兩個孩子和蘇文娟也早已幫助她乾活去了。
“噢,三弟啊,你這個大忙人,又是跑運輸、又是種菜的,今天咋有空到城裡來啊?”李大奎喝著黃青良遞過來的涼開水,問著王滿倉。
“他啊,是來看看孩子,這不,該考學了嗎?”黃青良替王滿倉回答道。
“哎呦,對對對,我快活了一晌,倒是把自己的孩子給忘記了,上午還派警力到考試現場、防止階級敵人破壞呢,嗬嗬,青良,這個口號,有點彆扭,‘維持考試現場秩序、保證考試有序進行’就是了,還防止什麼階級敵人破壞啊,這麼好的事,誰去破壞啊?要是真有,不用公安動手,老百姓都敢撕吃了他們。”李大奎自信地說道。
“那可不一定,總會有一些彆有用心的人的,他們見不得彆人過好日子,明麵裡不敢搞破壞,暗地裡有可能下毒手的,就像我們剛剛說的那個陳德章,本來想著給陳文才、田桂星他們幾個送點好吃的,可他絕對沒有想到,豐子澤會在燒餅裡夾了紙條,先是說要營救他們,讓他們串供,又說陳文才是在執行公務,他自己卻去舉報陳文才是械鬥案的主謀,還讓一個石同江來給他作證。然而,事情水落石出之後,他又威脅並不知道真實情況的陳文才,致使陳文才害怕,自殺身亡。這種人,是不可能主動承認錯誤的,更不會趴在哪兒不動的,他的報複心是極強的。”黃青良的分析,讓李大奎佩服。
“那,你們為什麼還不收網,他在外邊一天,就是一個威脅。”王滿倉問道。李大奎笑了,說了聲:“要抓這隻老狐狸,總得把證據給搞清楚了,免得他又要放出幾聲臭屁來。”幾個人笑了起
來。
黃青良笑了一回,說道:“看來,杜金燦那邊,情況是落實到位了,李大奎這才坐了下來,掏出小本子,王滿倉見了,知道他們要說工作,便拉著兒子上街了,這點規矩,他自然懂得。
果然,根據杜金燦的交代,田縣警方在豐縣公安局的配合下,很快便在劉振虎、劉二進的老家,豐縣山陰公社展開了調查,據當時知情的老人回憶,自從這兩個人在正縣火車站襲擊糧倉失敗後,便潛逃到老家,那時候已經開始搞土改、鎮壓反革命了,他們兩個的黑曆史,全鄉的人都知道,他們怎麼敢露麵?就潛伏在大山深處、密林之中,過著野人般的生活。
據後來人們分析,當時他們共有五個人,其生活來源全靠劉二進的兄弟劉三進給他們送到山上。而不久之後,本來是下中農成分的劉三進家,生活明顯發生了改變,引進了當地農會的注意,他們公開盤查了劉三進家的收入進項,發現了劉三進到開封城金店變賣金銀首飾的行蹤,而且不是到一家金店,也不是變賣了一點,而是成批的、大量的變賣。
就在農會把劉三進的異常情況向當地公安部隊反映後,部隊首長決定抓他,可這個時候,劉三進卻神秘地死亡了,沒有一點外傷,就死在了村子外的一片高粱地裡。部隊從他家裡搜查出大量的現金和糧食、臘肉等。結合老百姓的反映,豐縣公安部隊首長認為,山陰密林裡,隱藏有一夥土匪,於是便展開了圍剿。而這批土匪,最後卻不是被豐縣公安給打死的,他們同樣神奇地死去了。五個人中間,好像發生了什麼內訌,有三個是被槍擊斃的,有兩個沒有一點外傷、內傷死去的。事後證實,被槍擊斃的三個人中,就有劉振虎和劉二進。而他們盤踞的山洞裡,同樣是亂糟糟的,除了一些吃的外,還有一些散亂的現金票子,並沒有什麼金銀首飾之類的寶物。
黃青良聽完李大奎的介紹,說道:“兩個漏洞,一,他們沒有落實劉三進在開封城金店裡變現的金銀首飾是什麼寶貝,讓我們痛失了金庫被盜案的線索;二,他們草率地認定,劉振虎等人的死因是內訌引起了殺人,可卻忽略了他們的財寶丟失的現實,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第三者在現場,而且這個第三者,和他們是極其熟悉的,是能夠誘發其內訌的人。”
李大奎點著頭,說道:“所以,一直經手這批文物和珠寶變賣的杜金燦認為,豐子澤手中有大量的寶貝,不僅從他這一條渠道販賣出去,也從其他人那裡販賣出去不少。而這些東西,不可能是他從打擊銀元販子手中獲得的,全縣加起來的總和,也不會有他手中的寶物多。故爾,他懷疑,豐子澤參與了豐縣劉振虎的殘部內訌,並最終成為唯一的勝利者。而且,這批珠寶,極有可能就是我們田縣財政局金庫裡丟失的珠寶,豐子澤也極有可能參加了這次偷盜案。”
黃青良沉思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這批珠寶是我們財政局金庫丟失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豐子澤是否參加了偷盜和他們的內訌,我們沒有充分的證據啊,還有,他們是如何偷盜成功的?這麼多東西,怎麼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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