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潤那邊,很快便回過信兒來,鬆樹亭村民小組的村民,舉雙手讚成電線杆從他們村裡過,要知道,從達摩嶺煤礦下來,他們這兒是主線,不用自己再花什麼錢,就能用上電,這麼好的事,豈能讓田桂才他們給占了。其實,田桂才他們也不會占這個便宜,田家堖那邊,王南旺已經活動到位,直接從紅星水庫管理站拉線過去,十幾根電線杆就解決問題了。
鄭風頌是打著給達摩嶺村送電線杆來的旗號到這兒來的,他見到了王來賓、王鬆芳叔侄,冷冷地問道:“王鬆枝在哪兒?”
王來賓和王鬆芳叔侄沒有回答,鄭風頌仍然不說其他話,又問了一句:“王鬆枝在哪兒?”
王來賓的臉紫紅得跟豬肝一樣,呐呐地說道:“聽說,在二老太太家裡,鄭書記,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們自己解決。”
“家事?自己解決?要是你們自己能解決,還要我這個書記乾什麼?丟人不丟人,自己家閨女被人侵害了,不同情也就罷了,還要把她掃地出門,小孩子有什麼罪?你們竟然六親不認,隻認錢!我這個鎮黨委書記,今天就專門來處理你們這個家事,再不處理,一個家就歪了,一個家歪了,就會影響一大片,甚至一個村子!”鄭風頌冷冷地看著他們二位,說道:“誰去接,什麼時候接,接過來如何辦?今天,這個牙印不咬死,咱們不算完。”
就在這個時候,王獻文推門進來了,說道:“鄭書記,俺鬆枝姑,我去接,現在就去接,接回來,我養活俺姑,養活那個孩子,請放心,我可以跟村裡立字據。”鄭風頌的臉略略展緩了一些,揮了揮手,說道:“你有這個心,最好,我的車就在外邊,你可以破例用一次,現在就去把你姑接回來,就說我說了,今天必須回來,你們二老祖強留也不行!”
王獻文帶著王鬆芳家的兒子王獻斌去了,鄭風頌回頭看了王來賓叔侄一眼,說道:“家事說完了,現在說公事,聯產承包責任製,你們一隊,怎麼辦?王鬆芳,你是隊長,你先說。”
王鬆芳小聲說道:“我想,集體還是留兩塊好地,學他們種菜。”
鄭風頌說道:“不行,必須分到位,不是我反對你搞集體經營,因為你們兩個,已經失去了民心,他們,根本就不認可你們的領導,我就給你們要來個武斷的,一分到底,死而後生。”
王鬆芳的臉,如同用鞋底打過一樣紅,說道:“那,我們下午就開始分、就開始分,保證平均分配、平均分配。”
鄭風頌冷冷地一笑,說道:“你說的平均分配,是分子,而不是分母,你的分母如何做到公正合理,你知道嗎?”
王鬆芳愣在那裡,不知所措,鄭風頌一拍桌子,大聲叫道:“要指標不要地,要地不要指標,如果你兒子王獻斌還想占商品糧指標,那就乾脆把地讓出來,如果要地,指標作廢,我就是號上你們了,要了地的,這商品糧指標,有一個我給你們作廢一個。”
王鬆芳看了他叔王來賓一眼,王來賓低著頭,就是不看他。鄭風頌正要發火,趙雪濤猛地推開會議室的門,大聲罵道:“老東西,說人話不辦人事,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看看,你們這個分地名單,王來賓,咋不把你死去的老爹都寫上啊,他娘的,女婿都上了咱達摩嶺一隊分地的名單,你自私到牙縫裡了啊,呸,以後,你他娘的不要再找我說事了。”
鄭風頌沒有好氣地看了趙雪濤一眼,又看了看王來賓和王鬆芳,說道:“難道,還要讓趙鎮長親自去給你們丈量土地嗎?”
王來賓和王鬆芳站了起來,低著頭向外走去,王來賓想了想,還是轉過頭來,又問了一句:“鬆枝和她孩子,咋辦,有地沒?”
鄭風頌還沒有回答,趙雪濤早已憤怒了,說道:“糊塗蛋,還讓給你說多明白,鬆枝不要供銷社的指標了,就分給她們地,如果要,就沒有。”
鄭風頌想了想,說道:“趙鎮長,王鬆枝情況特殊,不能參加正常的銷售活動,現在,隗鎮供銷社還沒有給她辦理正式用工手續,隻是每月給她們母子解決三十塊錢的生活補助,我看這事,還是讓王鬆枝本人和一隊的群眾說了算吧。”
其實,一隊的群眾,早就圍在了村部門前,站在會議室門口的鄧德金帶頭說道:“鄭書記,你這句話,說得好,鬆枝母子倆,放到我們誰家,也不會讓她們餓死的,我同意給她們分地,而且,可以給我拾一個紙蛋,她娘倆的地,我幫助她們種,大夥說說,如何?”
“中,中,中,就她倆那點地,大夥都幫幫忙就是了。”一隊的群眾紛紛表著態。鄭風頌笑了起來,看了站在一旁的孫俊剛一眼,說道:“你們啊,從來都不知道發動群眾。你看看,哪一個比你們這些黨員,覺悟差。”
孫俊剛知道鄭風頌說的是什麼意思,領著鄧德金他們,高高興興地分地去了。
看到村部發生的一切,豐潤灰溜溜地回檜樹亭去了,他們生產隊的土地,就在煤礦周圍,和鄭家衝的情況大致相同,分為水田、旱田,外加一些坡地,三種類型,三一三剩一,很快便分配到位。沒有了貪心的少年郎陳平,分肉時形象偉岸,受金盜嫂之後的陳平,則未必就能公平分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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