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旺還沒有走進經銷店,宋好過便過來了,遞給王南旺一根煙。他主要是負責經銷店化肥銷售那一塊的,不經營化肥的時候,他也在經銷店或者收購站幫忙。王南旺看了宋好過一眼,問道:“叔,咱沒有見德嫻啊?”
“她,她,她,請假回家了,這幾天,你一直不在寨上,她好像臉上受了點傷,就讓我給她先照顧著收購站,她回城裡,看她臉上的傷去了。”宋好過有些慌亂地回答著王南旺的問話。
“南旺哥,先彆管她,咱這個月的銷售,我可是盤點過了,這賬外經營的紅盆、紅碗,咋入賬啊?對了,還有獻文在這兒拿的三百多塊錢的東西,他說是給趙鎮長拿的,咋入賬啊?還有,給曹振喜算了15塊錢,還在這兒空著呢。”渠鳳過來,給王南旺說著賬上的事。王南旺背過臉,狠狠地瞪了渠鳳一眼,嘴角稍稍向門口抽動了一下,意思是,你就不會等一會,沒有看到宋好過在門口站著嗎?
“噢,鳳,這個嗎?曹振喜那15塊錢,我個人出,發工資時扣下來就是了。獻文拿那東西嘛,無論他咋說,咱可不管,咱就說是獻文拿走的,至於錢,好說得很,咋欠著他建築款呢,扣他鱉孫的就是了。紅盆、紅碗經營的事,是在咱經銷店的賬外經營了,可在隗鎮供銷社的賬內反映著呢,走的是批發業務,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給麻主任已經商量過了。”王南旺說完,似乎不經意地回過頭去,說道:“好過叔,今天你先給德嫻看一天門市吧,我想,她明天還不回來?對了,明天就有兩車化肥送回來了,先讓俺石頭哥拉走幾袋子批發價的,那是北旺待批的,不在指標,不要給彆人說,要是咱這寨上都按這個價,咱可賠不起。”
宋好過聽了,滿意地走了。王南旺這才衝著渠鳳惡狠狠地說道:“今後再敢這個樣子,說話不撿個場合,我……”
渠鳳並沒有害怕,而是笑出聲音來,說道:“王主任,我錯了,還不行嗎?今後保證不犯錯誤了。對了,特價化肥,俺也要,明天我就讓俺爺來拉,能給他宋好過,為啥就不能給俺?”渠鳳這妮子,可不害怕,用她的話說:“我可是要飯長大的,什麼人的臉色我沒有看過,什麼狗的叫聲我沒有聽過!”
“中,拉五袋吧。”王南旺苦笑了一聲,他知道,跟渠鳳這號人鬥,沒有意思。
“不中,十袋,還有俺二叔、俺三叔呢,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渠鳳笑著說道:“你放心,咱家用的,我拉著車子,給送到地頭去。”
“去、去、去,私心鬼。”王南旺看著渠鳳胖嘟嘟的粉麵,笑了起來。
渠鳳似乎要得寸進尺了,她噘起了小嘴,說道:“陳德嫻,哼,跟個狐狸精一樣,她隻要在店裡,寨子裡的男人跟中了邪似的,一個個往收購站跑,我看啊,在咱這兒,早晚得出事,還不如趕快把她給調走,免得在咱這兒出了事,象鬆枝那樣,裡外不是人,丟人打家夥的,落一身的不是。”
“你,管好你自己吧,哪兒那麼多廢話?”王南旺狠狠地罵了渠鳳一句。
渠鳳照樣不生氣,咯咯咯地笑了幾聲,說道:“還真上心了,你要是敢,看我不告訴給俺桂香姆去,告訴你,我可是俺桂香姆、苟妮姑發展的特務,嗬嗬嗬……”渠鳳得意地笑了起來。
對於這個沒皮沒臉的瘋丫頭,王南旺實在沒有辦法,他看都沒有看渠鳳一眼,便向外走去。渠鳳卻又得意地笑了起來,連王苟妮已經把甜瓜、黃瓜和一大筐子西紅柿放到了店門口,她竟然都沒有看見。王苟妮看著侄子生氣地離開了經銷店,又看到渠鳳得意洋洋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渠鳳這才看到了王苟妮和她的菜籃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了過去,拿起一個西紅柿就啃起來,邊吃邊言語不清地說道:“姑,我可是完成了你交給我的任務,讓那個死妮子走,你可得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說著,搖晃著王苟妮的胳膊。
王苟妮笑了起來,沒了牙齒的嘴看上去像極了一張小瓢,問道:“鳳,我可沒有答應你,你說吧,啥任務?”
渠鳳臉一紅,說道:“給我說媒。”
王苟妮又笑了起來,說道:“這事啊,我記住呢,石頭那孩子,不中嗎?”王苟妮故意逗著渠鳳。
“不中,不中,不中!”渠鳳連連說著:“我要嫁給你侄子!”渠鳳故意生起氣來。
沒想到王苟妮更有意思,說道:“全旺啊,聽小妮說,縣長家的閨女看上他了,你是縣長家的閨女嗎?”
渠鳳知道王苟妮在逗自己,一跺腳說道:“不跟你這個老婆子說了,快走,不讓你在俺店前賣東西。”
王苟妮也耍起了無賴,笑道:“這是你家的店,這是俺侄子的店。”渠鳳又拿起一個黃瓜來,用長長的黃瓜指著王苟妮說道:“就是他,你這個侄子,大學生那個,俺不稀罕。”
門外站著幾個偷聽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渠鳳這才伸出頭來,大聲喊叫道:“都走,有什麼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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