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熱熱鬨鬨地吃過飯,王南旺又領著幾個弟兄到王滿當家的廚房那裡看了看,滿地的水還在流淌著,烏黑的牆壁上掛著可笑的消防泡沫,幾根椽條也已經塌陷下來,鍋碗瓢盆被燒炸了一地。王南旺笑著對幾個弟兄說道:“哥幾個,咱五叔家遭災了,是不是讚助一下,工人,我包了,你們幾個,總得出點血吧。”
王北旺看了幾個哥哥一眼,笑了,說道:“乾脃,也彆修修補補了,這土坯牆一經火,就不結實了,乾脆蓋兩間瓦房算了,磚瓦,我包了,行不行。”
王南旺看了王財旺一眼,說道:“王大廠長,大梁一根,椽條子六根,如何?”王財旺還沒有答話,他老婆田福存開口了,說道:“南孩,中是中,不過你得找人去拉,廠裡拆下來的老梁,也不知道是啥木料,重得很。”
王全旺笑了,說道:“嫂子,那堆木料賣給我,中不?咱五叔家蓋房的大梁、椽條,我給買新的。”
蘇長霞笑了起來,說道:“小,這就準備打家具哩,縣長家的千金大小姐還不陪送些上好的嫁妝,還要咱家打,真是小摳。”聽到蘇長霞笑話王全旺,幾個女人便對著小兄弟開了火,耍笑著王全旺。
大哥王旺榮比他們大得多,和王滿囤是同歲的,吸著小兄弟遞過來的煙,笑著說道:“你們兌東西,我們幾個出把力,估計兩三天就能建好。”
王南旺急忙掏出一包香煙來,塞給了王旺榮,嘴裡笑道:“那,咋就這樣定了,有錢出錢,沒錢出力,明天十六哩,我看就是個好日子,咱一早就開工。”
麻月紅一下子笑得捂住了腰,打著王南旺的頭,說道:“南孩,你這是買空賣空,大哥他們出了工,我們出了東西,你出了張嘴吧。”幾個人也明白了過來,回頭對田桂妮說道:“五嬸,這廚房裡用的東西,你隻管到經銷店裡去拿,錢,讓這家夥出。”
就在大夥為王滿當家的廚房重建說笑的時候,王鬆善卻向王南旺招了招手,說道:“爺,有人找。”王南旺看了大夥一眼,抱拳拱手,說道:“鍋碗瓢盆、筷子調羹,鄙人包了,還不行?哥幾個,要大度,要大度,就這樣定了。”說著,向外邊走去。
“鬆善,啥事啊?”王南旺小聲問著王鬆善,因為王鬆善在運輸隊上班,和經理王滿林走得很近,平常也是極少回家的,和王南旺並沒有多少交往。
“俺三叔找你哩,我也不知道啥事,在俺家坐呢,還讓我喊了老姑爺。”王南旺一驚,老人們的恩恩怨怨他多少也是知道點的。王來賓和奶奶、父輩不和,看不起他大哥王來好,他是心知肚明的。而已經失勢的王來賓還在操縱著他的子女甚至是孫子輩的生活,他多少也是了解的,尤其是王獻文跟著自己乾之後,經常說他爺爺如何如何,王南旺並沒有往心裡放,覺得那是老一輩子人的事,該過去的都過去了。
王來好家裡,姑父張得法和王來賓,還有王鬆理已經坐在院子裡了,對於出生、成長在這個院子裡的王南旺,對這裡還是感覺到挺親切的,一切都沒有變化,甚至連那幾個凳子都還是老樣子。
王南旺下意識地去掏煙,又一想,一盒煙給大哥旺榮了。王鬆理見狀,早已站起身來,給他遞了一根煙,又給王南旺點燃了,坐了下來,問道:“鬆理,啥事啊?說一聲不就是了。”
王鬆理看了他爹一眼,王來賓咳嗽一聲,說道:“王經理,給你說點小事,獻紅那閨女,想調到鎮政府去,但是,手續恐怕一時半會辦不完善,你看?”
王南旺對這個王獻紅的印象並不好,平常跟煙棉加工廠的幾個年輕工人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甚至有兩次還想往自己懷裡靠,乾活也趕不上趟,組長袁晨多次給王南旺反映過她的問題,想把她調出自己的那個小組。現在又聽王來賓如此說,便知道他們已經找過趙雪濤,事情恐怕也成了定局。於是回答道:“王支書,這事,中是中,不過,手續得抓緊時間辦理,否則,不乾活白領工資,大夥會有意見的。”
王來賓笑了,說道:“他們有意見有啥用?隻要你這個廠長沒意見,就中,趙書記那邊,我肯定會催促的,畢竟讓孩子到鎮政府去工作,比咱這加工廠好點嗎?”說著,又狠狠地看了大兒子王鬆理一眼,王鬆理也不說話。
王來賓又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還有一件事,也得請你幫幫忙,你也知道,鬆理本領不大,在鎮政府工作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提拔上去,這一回趙書記給麵子,讓他到桃園村兼任支部書記,可沒想到那村子裡的人不買鎮政府的賬,你說這事搞的?鬆理本來想再找找趙書記,給桃園村的黨員乾部上上政治課,可我一想,咱自家的事,不能老是麻煩領導不是?於是,我就找來老姑太爺,跟你們商量一下,看看咋讓鬆理順利地進村?”
張得法才知道王來賓找自己是說這事的,笑了起來,說道:“來賓,要說這事啊,我肯定沒意見,我也本來可以不管的,我的手續也不在家,我們平常也極少回家,你箱姑太那點地,倒是在家,不過是我侄子種著呢,也和村裡沒有什麼來往。原來的副支書張得成是我兄弟,不錯,可他根本不聽我那一套,他肯定是想接支書的,沒想到被鬆理給頂了,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又加上金水、金濤他幾個愣頭青,這工作,不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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